“你是打南邊來的吧”,少女眨眨眼睛,問道。
她的眼睛很柔和,好像含著月亮,能發出盈盈的月光。
許安年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本該已經死了的,這會兒竟到了這裏,真是造化弄人。”
說罷苦笑一聲,少女很明顯的大吃一驚,許安年便對她說道:“這對我來說是好事啊,我原來呆的那鬼地方條件比這裏差多了,這種事,換成很多老鄉這會兒得磕頭感謝祖宗保佑了。”
那少女道:“你不會思念你的家人嗎?”
許安年再苦笑道:“我的家人們都已經離世了,我現在可謂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那少女同情的看看眼前慘兮兮的少年,“要不,你先住我家吧,這裏大多數人都不會說你說的那種語言,你也沒地方去的,進了城說不定還要被官兵給抓起來。”
許安年心底一樂,賣了半天慘,就等你這句呢,忙答應下來。
少女便領著許安年,朝那座小屋走去。在路途中,那少女將掩麵的紗巾取下來,拎在手中。許安年跟在後麵看不見,隻好在心底猜測這女孩的長相。
到了門口,那少女從兜裏翻找出一枚鑰匙來,輕輕插進鎖孔,左邊別兩下,右邊別兩下,費了好大勁才將那鎖給打開,擦擦額頭的汗,回過頭對許安年笑笑,“這鎖用了太久了,不好用了,久等了,快進來吧。”
見許安年愣愣的杵在原地,便略微加大了音量:“喂?喂——”
許安年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走進屋裏。
這屋的麵積很小,隻兩間屋子,外屋擺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放在桌邊,一張放在牆角。牆角那還有一暗紅色的櫃子,窗台上有一盆小紅花,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給那花兒鑲上了金邊。
桌子上擺了一張照片,一家三口。
少女的樣子與照片上的出入並不大。
少女走近桌子,點著桌上的油燈,油燈的燈光有些昏暗,少女一邊摘下了鬥篷、鬥笠,一邊讓許安年隨便坐。
少女摸摸頭上那精致的簪子,走到裏屋,去給許安年倒了一杯水出來,“沒有熱水了,將就著喝吧。”
許安年道謝一聲,便接過來。
因為許安年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和同齡女生獨處一室過,平日裏自以為臉皮足夠厚,麵對這種級別的大美女,這會竟還是有些心裏打鼓。
女孩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兩人就這樣守著油燈相對坐在桌前,氣氛有些沉悶。
許安年看少女俏臉有些微紅,好像是不好意思先開口說話,便率先開口,道:“我叫許安年,你叫什麼。”
少女鬆了一口氣,答道:
“陳聽雪,你先前說你本該死了,能不能說說為什麼?”
許安年知道這事可能有些難以解釋,萬一陳聽雪聽了之後以為自己是在信口開河,把自己趕出去就不太好了。
便擺出一臉憂傷的表情,對她擺擺手。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陳聽雪擺手道。
見了他這副樣子,不禁以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竟然生出一絲歉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