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婷似乎有些震驚，拉住許安年的手：
“問道泉？你遇到問道泉了！”
許安年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不過心中有些欣喜：
“這東西很珍貴嗎？”
於曉婷恍惚片刻，隨即解釋道：
“珍貴是珍貴，可以算是世間少有了，不過卻沒有什麼大的用途，隻是來曆十分不凡罷了。”
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熄滅了許安年的幻象，不過許安年更加好奇了，尤其是於曉婷似乎有些——悲哀？便追問道：
“什麼來曆？”
於曉婷長歎一口氣，娓娓道來：
“你應該知道學宮吧。”
許安年點點頭。
“學宮內有幾位學問做到高深處，可究天人之際的老先生，被尊稱為當今聖人。這些聖人到了大限之時，便會坐而問道——向天問道。”
“向天問道？”許安年有些不理解。
“沒錯，向天問道，修煉者修煉講究順天而為，向天問道，與演算天機類似，都是從飄渺無形的天道中獲取信息，是為天道所不容的逆天之舉，與向天問道相比，演算天機根本算不上什麼，因此自古問道的聖人無一例外，全部死於隨之而來的天劫下。”
許安年終於搞明白了，怪不得要在大限將至的時候問道，這是一種嚐試，一種在許安年看來毫無意義的嚐試。
於曉婷看出了許安年的疑惑：
“對啊，這種方式，就算是得了道，也會在天劫下灰飛煙滅，為什麼還要去追求呢，可能聖人們有自己的考量吧。這些聖人經曆天劫之後，就會神魂俱滅，但問道處會不斷地往外湧出泉水，山間樵夫喝了這水，能夠會識字，也可以算得上讀書人了，就連飛禽走獸在機緣巧合下喝了這水，也能生出靈智，初步化形為妖，但也僅限於此了，無法進一步修行。”
許安年被“神魂俱滅”四個字嚇到了，因為許安年通過於小刀得知，在這個九洲，是存在輪回的，真的有一小部分人在死後能夠有幸踏入輪回，再活一世。
於曉婷苦笑一聲：
“我於曉婷這半輩子，很少佩服別人，但我在偶然中認識了一位聖人。”
許安年有些驚訝。
於曉婷陷入了回憶中：
“那是一位很和善的老人，明明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學宮聖人，明明有一身蓋世修為，卻連買一碗麵都要猶豫半天，看起來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
那時候，我恰好有些事，就住在他們學塾的旁邊，一天晚上，我從他屋外經過，竟聽見微弱的聲音，仔細聽去，好像在誦讀文章。我實在好奇，就透過窗戶看去，屋裏卻連一點光亮都沒有，那老人正側躺在床上。
此後的每一晚，我都會特別注意一下老人，老人也每晚如此，甚至整晚如此，我終於明白，這老人竟然在夢裏讀書！
自那時候開始，我就意識到了這老人的不凡，便主動去接近他，老人看出了我的好奇，卻沒有向我坦然身份，隨意點撥了我幾句，我從中受益匪淺，此後因為其他事，我離開了那處地方，說來可笑，我當時以為那老人是個隱士高人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