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年調動全身僅剩的氣力,短暫忘記身上各處的疼痛,死死盯著眼前緩緩靠近的漢子。
漢子看見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竟不禁有些心底發寒,一邊走一邊說道:
“老子這麼多年在江湖摸爬滾打,見過太多的所謂江湖豪傑,大多是一些沽名釣譽之輩,當不住老子一拳兩腳,最好的,也不過強撐著切磋個幾十回。
你小子,竟然能將我逼成這熊樣,還是頭一遭!”
說罷漢子又突兀的大笑起來:
“有什麼心願就趁現在說了吧,我說不定能幫幫你,比如庇護一下你在那俞州城的家眷,這些小事,我還是能做到的。”
見許安年不回話,漢子停下腳步:
“你就是那日在城門的那劍客吧,這事都傳到大梁境內了,當初聽到這件事時,我並不很相信,本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來找你打一架,沒想到……哈哈哈——還真是貨真價實啊,這個客卿真沒白當。”
許安年深吸一口氣,緩緩直起身來,反手握住插在地上的劍,右腳後撤一步。
“閉嘴,接劍!”
漢子見許安年把劍向上挑過來,不禁歎了口氣,知道這是這小子最後的垂死掙紮了。
劍上劍意稀薄到微不可察,此次反擊並不強勢,比不上之前的任何一次。
漢子隻是伸出左手,便穩穩接住了從下方挑過來的劍鋒。
許安年經此一擊,再無餘力,已經要抓不住劍,向前踉蹌一步,將要倒下。
恍惚之間,卻感覺到一股暖流在體內遊走,體內氣機如遊龍般四處遊走四肢百骸,在不經意間捅破了此前堅不可摧的壁壘,氣力頃刻間迸發而出。
許安年意識到,自己破境了,終於渡過煉氣,來到了煉體期。
漢子敏銳的察覺到許安年的變化,心下大驚,忙想鬆手後撤,可許安年的劍意奔湧而出,讓那漢子手腳冰涼。
劍意在劍上流轉,許安年一振手中劍柄,那漢子的手便高高的拋起。
漢子看著自己的左手離開了手臂,飛上天空,其上銀色正在漸漸褪去,漢子的臉色轉為了駭然。
這小子,這是,破境了?
許安年感受著體內傳來的源源不絕的力量,對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有了新的了解。
歸根結底是自己見過的世麵太小了,雖然身邊都是高手,但卻從未見過別人出手,以至於自己就像一隻井底之蛙。
許安年攥緊拳頭,隻有實力,才是真正的資本。
煉體期的強大,是煉氣期的許安年無法想象的,怪不得自己當初短暫的擋住煉神期的安然時連薩拉托斯這個神明都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現在對自己來說,麵前的漢子已經談不上是多大的威脅了。
那漢子被許安年揮劍斷手,自然不願再戰,掉頭便跑。
隻留下一句話,“小子,老子叫梁裕,我們還會再見的!”
許安年低頭適應自己體內緩緩湧出的力量,沒有追擊。
即是怕自己因為不熟悉自己的力量而遭到反殺,也是不願再耽誤時間,畢竟此人已經對自己起不到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