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睡不著,如今洗了把臉,就更清醒了。

打開手機想找個人聊天,可是通訊錄裏麵隻有寥寥幾個人,比較熟悉的就隻有雷陽,可這個時間段,他又不好意思把雷陽叫起來。

溫良有些失落的關上手機。

回到床上,閉上著眼,腦海中卻好像裝了很多事,但是仔細一想,具體什麼事,他又說不出來。

久久不能入睡,顯得他有些煩躁,隨後翻了個身,可還是睡不著,最後隻得戴上耳,再次打開手機看電視,就這麼撐了一個晚上。

六點半,他的室友陸陸續續醒來,一看溫良在看電視,有些震驚,心想今兒溫良怎麼起這麼早。

“溫良,你不會昨天沒睡,熬夜看視頻吧?”

“嗯”。

一到白天,他倒是有了些許睡意,可白天吵吵鬧鬧的,他估計還是沒法睡。

“你是失眠了嗎?”

“不知道,就是睡不著,很煩躁,但是又不知道煩什麼”。

“估計是快畢業了,就業問題引起的緊張吧,沒事的,殯儀館多了去了,肯定要人的”。

在室友聲聲安慰下,溫良頂著個黑眼圈輕“嗯”了一聲。

早上他有一節實操課,所以在七點的時候,他就起來洗漱,之後,難得的跟室友一起去吃了個早餐。

吃了早餐,匆匆告別室友,他就往實驗樓趕。

一踏進實驗樓,就聞到消毒水的味道,跟醫院一樣。

往樓上走,還會有其他藥品的味道,溫良雖然不太喜歡這種味道,但是還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畢竟他以後可能會遇到比這種氣味更奇怪的味道。

上了三樓,這裏隻有兩個教室,從樓梯上去一邊一個,左手邊那個是其他班上的,暫時關著門。

右邊那個教室有些許談話聲,可能由於還沒上課,同學們三三兩兩聚在一塊討論。

他進來後,有些許視線落在他身上,他不在意,走到他們小組那裏。

他們班分了三個組,一個組十多個人,他在第三組。

今天,老師說讓他們自己動手,他在一旁檢查。

把大體老師請出來時,同學們一致站好,鞠躬,這才各自看向自己的那組的大體老師。

溫良戴著口罩,手套,隻露出那雙有著黑眼圈沒啥精神了眼睛。

這時他們老師說:“三個組的的任務都不一樣,我希望你們好好配合,還有,尊重大體老師,別亂造”。

溫良看向他們這組的大體老師,一個很年輕的男性,哪怕泡過福爾馬林,也可以看出他生前很帥。

可是他現在隻有臉是完好的,其他地方都有損傷,說是因為車禍走的。

他們這組的任務就是把這位大體老師還原,該拚接的拚接,該填充的填充。

他們這組的組長合理安排著每個人該做什麼事,溫良的任務就是把手部拚接好。

溫良看著那手,有過一瞬間的失神,到底是什麼樣的車禍,讓他的手變成這樣。

隻見大體老師的手,隻有四根手指,而中間的那根手指從指根斷掉,但又藕斷絲連的連了一塊皮。

要單純的藕斷絲連還好,他這個很奇怪,那塊皮從指根撕到手肘。

溫良想把那皮一直縫起來縫到手指,可是,那皮隻有一指寬,不好縫,最後隻能小心翼翼的一點兒粘好,到了指根才用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