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偶然,三次是身不由己,四次五次是什麼?
“妹子你知道嗎?昨天晚上那個葉昶一點鍾下樓,在他們家公寓樓下和那個陸銘打個照麵,兩個人親親熱熱,一副好兄弟的樣子,然後夜場去車庫找了別的女人,那個陸銘嘛……”
《古桑榆下》路演和開播都很順利。
夏恬最近沒什麼事幹,裴芙天天在微信上和她問好。
【早啊,恬姐,咱們啞巴新娘要演嗎?】
【中午好啊,恬姐,我上午跟舒予吵了一架,搞笑,我辛辛苦苦從非然哥那邊要來的本子能給她嗎?悄悄告訴你,非然哥改稿子改的都有熊貓眼了,咱們這個新劇本絕對是甜劇,絕世大甜劇!】
【晚上好啊,恬姐,你還記得張惠嗎?就是咱們倆一起半夜威脅他叔還錢的那個小姑娘,她最近在我手底下做實習生,可以給你做新助理哦~這個劇本真的非常適合你過來演嘛~】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有時候裴芙還會給她發委委屈屈的晚安,裝作苦兮兮的樣子表示自己在經紀公司上班,手裏麵沒有什麼好的演員人脈,每天都放低了身板,哀求她能不能過來救場演一下這部劇的女主角。
夏恬有點想笑,雖然這些消息她都沒有回,但她還是覺得她在裴芙身上看到了一種頑強的韌勁兒。
怎麼說呢?
這姑娘當時天天在呂非然辦公室門口吃各種各樣外賣,影響其他同事工作的時候,那叫一個囂張跋扈,肆無忌憚。
現在搞起事業來還真的不分晝夜,軟硬兼施。
講真,她這一副一定要爭取到夏恬來演這個劇本的感覺,很打動夏恬。
夏恬:第一次覺得我如此重要!
雖然這背後可能有裴芙,呂非然還有舒予他們之間不同關係的博弈。
“妹子,你手機怎麼一直在響?”
【沒事,有個小傻瓜最近總給我發微信。】
文彪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結果看到夏恬了然的模樣,也並沒有想象中十分的開心。
他話鋒一轉又變成,“那個陸銘上樓了,他最近比較纏林知書,看著他們倒黴,你好像不是特別開心?”
夏恬點頭,是啊,一切都在她的布局當中,怎麼現在事到臨頭,反而還有一種空落落的心情呢?
或許是早上她接到洛水鎮楊爺爺的電話,老人家同她講,阿婆最近身體不好。
【林知書以前有沒有在舞團得罪過同事?】
【她願意清醒的沉淪,就不要怪別人順水推舟。】
【這隻肥羊,葉昶吃的有點慢啊。】
光影斑駁間咖啡店外,街道旁盛夏的綠葉漸漸轉成枯黃。
夏恬每打出一個字都覺得自己仿佛在陰暗中爬行的不可言說。
有些事即使知道,那是瘋癲且喪失理智,沒有道德,可那些刻在骨子裏的隱忍和痛苦,唯有用同樣的痛苦來償還才能盡興!
【匿名郵件的方式,把這些照片發給她。】
她寫字的手在陽光下,寫寫映出一道剪影,並不十分好看,直接一轉,淘氣的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氣泡雲,雲中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文彪看完之後氣笑了,“就這?”
“這招可真是……不留情麵。”
【還行。】夏恬無所謂,既然早就決定做個壞女人,那就做到底。
不光要讓對方失去已經擁有的,還要讓對方無中生有,也要氣上幾回。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夏恬又拖家帶口,抱著三小隻回到洛水鎮。
生命的盡頭還能剩些什麼呢?
是衣櫃裏阿婆親手縫製的各種漂亮裙子嗎?
是以前媽媽瘋癲無狀一次又一次拿自己和別人進行對比的失望嗎?
還是自己懷裏打著憨憨整天隻知道吃吃睡睡的肥貓呢。
大巴車走過青山,轉過綠水,從繁華都市走到鄉間小路。
一點一點夏恬心中忐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