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疑的小教徒(1 / 3)

沐宣和,年逾六旬,京都人士,現居子午城——

這與沐之那個從出生起就從未見過的祖父一模一樣的概況,世上當真有如此巧合,還是這婦人連環被害案後有不為人知的朝廷勢力介入?

以上香論經為名,太子駕浩浩蕩蕩地去往了青蓮觀。

青蓮觀位於半山,沐之一路上山,隻見香火鼎盛,信徒不斷,四處都有身穿青色蓮花教衣的教徒在路邊為貧民布施,倒比太守形容的更得民眾愛戴。

抵達觀外,隻見廟宇軒昂,香火盈天,似佛教而又非佛教,似道觀而又非道觀,卻是一派威嚴顯赫,看起來與尋常宗教之地並無不同。

觀內參加完論經大會的信徒皆被屏退,各自留在房內,不得外出。

五位教法早已領著一眾教徒候在觀外。

五位教法齊聲叩拜:

“弟子青蓮觀教法,青檀、青語、青仛、青吉、青奴拜見太子殿下,願殿下福澤昌盛,榮命齊天。”

“諸位免禮,請青奴教法上前回話。”清俊的嗓音隔著錦紗簾說到。

青奴上前,不卑不亢行了一禮,垂手站立。

隻見紗簾後,太子單手撐頭,斜臥在椅中,抬手挑開簾子看了一眼,聲音笑道:

“聽說青奴教法已經年近三十了,皮膚竟如此光滑,可有什麼保養秘方嗎?”

坐於不遠處的阮軾聞言,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與此同時,數隻蝴蝶從簾後翩翩飛出,在空氣裏茫然飛舞,沒一會兒便被濃鬱的香火味嗆暈了過去,悉數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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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阿玉不要太快露餡!或者能讓蝴蝶找到沉水香蜜的氣味也行。”沐之與白慕容喬裝成侍從,悄悄溜進了信徒居住的後院。

“隻要他別對著那五個相貌周正的教法色心大起就好!”白慕容有些不爽,“雖然明知道他隻喜歡男人,又十分花心,不會對你怎樣,可他現在又不知道你是女子,瞧他日裏與你親近的樣子,我很不高興!”

瞧著白慕容氣得腮幫子鼓鼓的樣子十分可愛,沐之一掃連日陰霾,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二人一路尋找,好在客房上都標了信徒的名牌,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沐宣和的住處。

白慕容把風,沐之翻窗而入,隻見一身材清臒的男子在榻上背身睡著,聽到響動,男子轉頭起身。

見房中突然多了一個人,他驚訝愣住,沐之則立時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地失聲驚叫道:“爹......沐丞相??”

男子愣了片刻,行禮道:“在下沐宣和,閣下是要找我兒沐霽言嗎?他尚在京中為相,閣下可前往京都尋找。”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脖間的痣,甚至麵上的皺紋,手上的老人斑——

除了少了沐霽言眼中溫潤如玉的睿智光芒,而隻是個普通老人的模樣,眼前男子的一切都和沐霽言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與其說眼前之人是她素未謀麵的祖父,倒不如說他是拿現代3D打印機打印出來的第二個沐霽言!

從前她隻覺得是因為“沐之早亡”而使沐霽言太過憂慮的緣故,所以沐霽言雖然年紀不到五十歲,卻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很多,眼下見到沐宣和她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沐霽言和沐宣和實在長得太像了,像的可怕,而且兒子和父親的衰老程度竟然一模一樣!沐霽言完全像是照著沐宣和長的!

“你真的是沐宣和?沐霽言的父親?”沐之問完才覺得這問題很蠢,看著這張臉,誰敢說他不是沐霽言的父親。

她接著問:“聽說您四十多年沒有回京都了,為什麼不回去?您就一點都不想念您的兒子和孫輩嗎?”

見沐宣和隻是愣愣地看著她,一臉狐疑,她便整頓麵色道:

“在下是沐丞相多年至交,此次路過拜雀城,聽聞沐老丞相在此聽經,便前來拜訪,等過些時日入京見到沐丞相,也好對丞相說說您的近況。”

“原來如此。”沐宣和起身斟了兩杯茶,做手勢請沐之入座。

沐之仍不住地打量沐宣和,實在難以接受眼前之人不是沐霽言,而是沐霽言的父親。

“這麼多年,您一次都沒有回過京城嗎?沐丞相很想念您呢。”沐之試探。

沐宣和的臉上浮現出失落的神色,“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皇上早有敕令,此生此世不許我入京。”

“為什麼?”

“一言難盡呐......那是霽言十幾歲的時候了,那時候皇上還是太子,霽言是太子侍讀,成日陪著太子偷溜出宮玩耍,卻不料一日因逐鹿而誤入山林,二人在山中走失了整整半年......

先皇大怒,斥責太子,更欲斬殺霽言,幸而太子仁慈,為霽言求情,最後先皇降罪,隻將沐氏全族驅逐出京,永世不得入京,霽言則留在太子身邊,以終身服侍太子將功折罪。

我兒出息啊,最終還是謀得了丞相位,年年遙寄銀錢與我,叫我衣食無憂,我才有這閑時來拜雀城聽經呢。”

難怪沐之自小從未見過沐氏親戚登門拜訪,原來裏麵竟有這樣的故事。

“算啦,都是陳年舊曆,幾十年前的事了,皇家舊事,不可言說,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不多了。對了,閣下稍等——”沐宣和起身入內室,在包裹中翻找了一陣,拿出了一個層層包裹的油紙包遞給沐之:

“閣下不日回京,煩請將此瑾花種子替我帶給霽言,這是我近日新得的玉蘭瑾花的種子,非常難得,待開花之後,用花瓣做出來的瑾花糕十分美味,比尋常瑾花好吃許多。

我原本要帶回家中自己培育食用,未曾想能在此遇見閣下。霽言最愛吃瑾花糕了,就煩請閣下了,這也是我做爹的一點小小心意。”

沐之麵色平靜地接過油紙包,心中卻已翻江倒海呈天崩地裂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