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不為所動：“不必。”
藍田歎氣：“你看看你，怎麼又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了呢？”
玉九道：“九煙一向如此。藍公子既不要我賠罪，便請回府吧。”
藍田：“……你這是在攆我走咯？”
玉九不卑不亢，坦言道：“是。”
藍田被他的“真誠”驚得啞口無言。
良久，他拱了拱手：“油鹽不進。九哥，厲害了。”
“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走。我的鬆葉茶呢？一宿了還沒喝上。”
玉九斜視了他一眼。
藍田明白他的意思，便道：“當然不怪你，怪我。可是本公子別的不行，就臉皮很厚，喝不到那茶我就不走。偏要待在這裏礙你的眼。”
“……”玉九道，“請藍公子稍待。”
他往小廚房去了。藍田在後麵喚道：“哎你不換個衣服嗎？你衣服都被露水打潮濕了！”
“不用。”
藍田嘀咕道：“你不用我可是要用的。”
他還穿著夜行衣。大白天的這身打扮也太過招搖了。
一柱香的時間後，玉九不僅衝好了鬆葉茶，還準備了一鍋米粥和一碟鹹菜。端進小屋時，藍田已褪下黑衣換了華服，好整以暇地坐在小板凳上，衣擺曳地。
他看到玉九進來，指著一個被打開的包裹道：“九哥，這衣服先借我穿穿，回頭我再給你送幾件。”
玉九把東西一樣一樣放在木桌上，看也不看那包裹：“那衣服本就屬於藍公子，我也用不上，你自取便是。”
他語氣古井無波，藍田也分不清他是客套還是真的這麼想，便決定按自己的想法來，這幾天讓人再去做些衣服來，送到玉九這裏。
他琢磨道：“廣袖披風之類少來一些，我看你也盡是些窄袖束袖的衣服，那種樣式確實要方便些，出門用的這裏有幾件，再做個三五套也就行了。”
玉九：“……藍公子財大氣粗，可是不必了，我真的用不上。”
藍田道：“我樂意送你，你管不著。”
玉九放碗筷的動作頓了頓，道：“吃飯吧。”
“本公子心心念念的鬆葉茶呢？”
玉九先遞了一碗粥給藍田：“空腹飲茶不好，先墊一墊吧。”
藍田看了看那粗瓷碗和純白米的稀粥，還有那寒酸的難看鹹菜，道：“待客哎，你就拿這些啊？”
玉九看他：“隻有這些？”
藍田一愣，搶過玉九麵前那個粗瓷碗一看，竟是沒有幾粒米。
他莫名有些生氣：“二龍兄不是給你送了吃用嗎？你怎麼還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為了清高嗎？！”
玉九沒想到會遭到他如此質問，麵上陡現幾分難堪：“我……糧食方麵兄長他想不到，夫人也……”
藍田明白了。
他把兩碗互換，米多的那碗推給玉九，自己把幾乎純湯的這碗端起來就要一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