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直接拒絕道:“太親密了,恕九煙無福,消受不了藍公子的錯……對待。”
藍田道:“錯愛?”
玉九麵無表情:“你聽錯了,是‘對待’。”
“本公子耳朵又不聾。已經聽清楚了。”藍田洋洋得意,啜酒道,“我跟你說,本公子的脾性,若愛一個人便就是愛了,哪怕是你,哪怕你我皆是男子,那也不會是錯的。不過現在我還不愛你呢。”
玉九手一頓,抬眸看向藍田,道:“藍公子有原則。”
“少恭維我了,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我這種紈絝子弟。”藍田特意換了雙新筷子給他夾菜,又斟酒時看到他燭光下微斂的眉目,忽然道,“九煙,你能不能笑一下?”
玉九一愣。
藍田目光渙散,回憶道:“我似乎是見過你笑的,在秦樓。也似乎聽到過你一聲笑,在鬆樹下。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認真地、真心地對我笑一笑——諷刺的那種除外。”
玉九蹙眉。
“好了好了,我幹嘛莫名其妙要提起這種事。現在即便你真的露出個笑容也不可能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藍田歎氣坐下,“真挫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玉九吃得不多,藍田猜想可能他覺得這菜膩味,暗暗決定下次再同他吃飯多安排些清淡些的菜色。
撤下酒菜換了清茶,一杯茶水飲過已是深夜。玉九告辭欲歸家,藍田便吩咐人備了馬車在外頭巷子裏停著,也不用車夫。他用輕功帶玉九從院中離去,請他進車廂,自己駕車。
他解釋道:“今日是我魯莽,直接擄你進府雖說有些前因,但到底很不禮遇。等你下次來藍家,我一定正門大開,風風光光地迎接,這樣才是最大的尊重。”
玉九的回答千篇一律:“多謝。”
藍田:“……你就是不信我唄。”
玉九辯解:“我隻是不在意。”
藍田道:“你還是在意吧。我想以大禮相待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
一路無話。藍田將馬車停在玉家兩條街外,然後飛簷走壁無聲無息地把玉九送回了鬆樹院落。
玉九道:“藍公子好功夫。”
藍田把藥箱放在桌上,又叮囑了幾句,離開前道:“我改日來看你。”
玉九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才解開鬥篷,鬆了攀膊,額上一瞬間全是冷汗。
上臂更腫了些。
再說藍田回了家,捧著香包時不時嗅一口,還翻出夢靈玉來向書靈炫耀他今日的“豐功偉績”,寧雲柯學的東西他藍田也派上了用場,藍大公子多麼會學以致用啊!
他嘮嘮叨叨,書靈本不想理會,奈何一個時辰了也不得清靜,終於“回敬”道:“是是是,你最厲害了。沒見過治個傷要往更嚴重裏治的。你是看他不順眼想要他一條胳膊嗎?”
藍田:“……啊?”
書靈諷刺道:“你不會以為他胳膊傷成那樣子,你隨便抹點藥汁,貼個狗皮膏藥就能痊愈了吧?你長腦子了嗎?也不知道你在書裏學的東西都忘在哪裏去了!”
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