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九將壽桃接了過來,捧在手心裏沒有立刻就吃掉,而是看向藍田,解釋道:“你送來的請帖我收到了。”
藍田道:“我知道。肯定是周夫人不許你出門嘛,太好猜了。”
“我,還想著再翻一次牆的。又怕這樣也無甚顏麵進藍府。”玉九放下壽桃糕,拿出一個兩拳頭大的小布包,道,“我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能送給你做生辰賀禮,這是這些天我研磨的鬆柏粉。過了紗布,比上次那個更細膩一些。”
藍田接過來在手心感受了一下,挺有分量的,也不知道他炮製了多久才得了這麼多。
“出不了府門是意料之中。我原想著讓長兄給你捎過去,可是夫人看著,他也沒有機會過來一趟。”
藍田道:“幸好我過來了,要不然就要失去這麼稱心的生辰禮物了。”
“稱心?”玉九聽到這個詞好像有點不敢相信的樣子,他臉上甚至還帶著些忐忑的意味兒,“你不嫌棄就好。”
“禮輕情意重嘛,我怎麼會嫌棄?何況你這也是投我所好啊,這鬆柏香包既是我所需又是我所愛。”說到這裏,藍田解下腰間荷包拎著給他看,“好看吧?我日日都帶著,從來不離身。有了它,其它香囊我是一個都不喜歡了。”
玉九笑了笑,道:“還未和藍公子說一句生辰喜樂。今日可還開心?”
“挺開心的。今日加冠,大賓是我表兄,讚冠者是一同長大的幼時玩伴,我還自己給自己取了字。”藍田笑道。
“自己取字?”玉九有些詫異。
“嗯。”藍田大大方方地點頭,並沒有對“自己取字”覺得不好意思,“既然我已有了字,你以後也不要叫我藍公子了。我時不時喚你一聲‘九哥’,你倒從來都是‘藍公子’‘藍公子’的叫,委實太疏遠。”
“那你取了什麼字?”
“雲柯,白雲,木柯。”藍田道,“以後就叫我雲柯吧。”
玉九僵了一下,他似乎沒聽清,複述道:“雲柯?”
“嗯?不好聽?”
“雲柯……好聽。”玉九垂眸,握著那枚壽桃糕,道,“‘鬱鬱雲柯覆,蔥蔥氣瓣嘉。¹’雲柯,是個好名字。”
藍田:“……”嗬嗬,本公子取個字,你們一個說起了典故,一個念起了詩,都是有文化的人啊。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一時半會兒竟沒有話可說。藍田處在這種氣氛中覺得不自在,便拿了香料包告辭。
玉九從來不會留他,這次也一樣。隻送到院中,站在鬆樹下看他翻牆。
藍田站在牆頭上,越想越不甘心,蹲下來向玉九道:“九哥,你能不能喊一聲我的字。今天沒有一個人這麼稱呼我的,本公子這字像是白取了一樣。”
玉九怔怔然不說話。
藍田挫敗得很。“寧雲柯”對於他自己的意義很不一樣。
“這名字這麼讓人說不出口嗎?!”
算了算了,不抱什麼希望了。藍田站起來準備走。
“雲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