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趙吉祥在岸邊找了兩匹馬,讓那三人騎乘,畢竟獅背太寬闊,騎著難受,心理壓力也很大。
他自己也騎著馬,向趙如意說道:“姐姐,你先回去吧。我送送他們,明日就回。”
趙如意緩緩點頭,轉身向密林走去。
這一行四人,向南而去。
中途簡單吃了午餐,到距離城邑兩百裏的小溪畔,天色已經晚了。
眾人再次紮營,分食了肉,吃了野果,趙吉祥說道:“前方還有兩百裏,就到公主府了。此處已有官道,明日你們沿官道,一直向南即可到達。”
季由路問道:“趙公子,你不與我等同行了嗎?”
那姑娘也睜著大眼睛,望著趙吉祥。
“不了,人類最是奸詐,我要離他們遠遠的,不想靠近他們的城池。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大家互相保重吧。”
那姑娘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此時,溪流潺潺,夜風溫柔,天上一輪明月,照耀著大地,像玉盤一樣圓。
趙吉祥蹲在溪邊洗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回頭。
身後的姑娘,猶豫了很久,終於說道:“趙吉祥,如果、如果我要找你,該上哪兒去呢?”
趙吉祥站了起來,轉身說道:“有緣會自再相見,但是,可能你以後不會再想見到趙吉祥。”
“為什麼?”姑娘輕聲問道。
“因為人類奸詐,人心險惡啊。”
“可你又不是人類。”
“但你是呀,趙如意姑娘。”
姑娘一怔,臉色由白變紅,又變得蒼白,眼圈裏的水珠很快彙集,滑落了下來。
“對不住,對不住,趙姑娘,我不是說你。你是個好姑娘,單純而善良,但有的人,可就不那麼純樸了,你得記住,人心險惡。”
淚水永遠是女人最強大的武器,趙吉祥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擦了擦淚水,說道:“我知道,趙吉祥。這十多年,我見識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世道無常,人心險惡,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啊,總是忘了應當時時提防,總是願意相信人性善良。就像季先生,第一次相見,我就信任他,覺得他能護送我和我娘。就像你,雖然剛見時覺得你討厭,但慢慢發現你是個善良的……”
“對不住,趙吉祥,我不該和你說這些人類的勾心鬥角,還套在你的身上,你們妖類,雖然殘暴,但對待朋友卻是誠實淳樸的。”
趙吉祥說道:“姑娘,你是個好姑娘,早些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嗯嗯,我去睡了。”姑娘露齒一笑,抬頭看看天,說道:“今晚的月亮真圓真美。”
她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趙吉祥,如果、如果我欺騙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知道了,如果趙吉祥欺騙了你,也希望你原諒他。快去睡吧。”
姑娘飛也似的跑遠了。
趙吉祥看看溪流,又望望月亮,歎道:“女人,真的隻會影響拔刀的速度。”
太陽初升,卻是分別時刻。
“趙公子,多謝你一路照顧,有緣再會。”季由路拱手說道。
“謝謝公子,對我和小女的照顧。”那婦人也作揖說道。
倒是那姑娘,挺直腰身,坐在馬背上,雙眼微紅,看著趙吉祥,無話可說。
“三位珍重,有緣再會。”趙吉祥抱拳說道,策馬揚鞭,向北而去。
聽得馬蹄聲漸遠,姑娘才轉身,失魂落魄的望向北方。
季由路輕咳一聲,說道:“趙姑娘,趙公子雖好,但人妖殊途……”
駕!沒聽他說完,姑娘已摟著母親,打馬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