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聽聞少年想求一物,便笑道:“莫不是想求些玉器珠寶,這個我王府中倒是有些,不比君安皇城中的差。”
林景陽搖頭道:“珠寶玉器什麼的,我倒不甚喜愛,聽聞王叔喜藏劍。此次來江南本就是打著尋劍的名義,王叔若能贈上一柄,外人看來,這下江南尋劍也算名正言順的了。”
這藏劍乃朱安一喜好,其並不善武。藏劍一來是已故發妻喜愛舞劍,二來有時也將些好劍送於江湖中人,以籠絡人心。
少年居然想要劍,這對於朱安來說太過簡單。便命下人帶著林景陽去往藏劍處,讓其隨便選一柄,就當是給林景陽與那未曾謀麵佳人的賀禮了。
這汝南王所藏之劍皆於後院,偌大的後院隻有一座巨型屋舍,劍藏於屋內,此屋取名“去劍閣”。下人將林景陽帶至屋外,打開門便退下,告知林景陽選好了劍喊他即可。
少年推開門,屋內足有千劍,或橫臥劍鼎之上,或懸於頂梁之下,或倚於軒榥,或立於亭架,星羅棋布,不計其數。
少年從未見過這麼多劍,且這些劍皆玲瓏精致,精美絕倫,一時不知如何取舍。
於劍閣中選了許久,仍未選得一柄稱心的劍。就在林景陽猶豫不決時,一柄劍從劍架上掉落,寂靜屋內,一聲脆響,嚇了少年一跳。
走近後撿起劍,林景陽發現這柄劍,劍鞘布滿塵土,看樣子許久未有人問津。
少年緩緩拔出劍,此劍通體雪白,屋外月光投透過天窗,映於劍上,寒光茫茫,劍柄處刻有一株妖冶奪目的蝴蝶蘭,花紋對側的劍柄處則鐫有“瑰葭”二字。
林景陽一見此劍甚是感覺親切,如同許久未見老友,又或如家人一般。
“看來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就你了。”少年自言自語道。
少年出了劍閣,將劍帶到朱安麵前。朱安瞧了瞧林景陽手中劍笑道:“我那劍閣中有些更好的劍,你可去換一柄。”
林景陽看了看手中劍麵露喜顏道:“就它了,有緣,分不開了。”
朱安不強求,少年謝過汝南王,持劍便要出門。
朱安用手扣了扣桌子,桌上放著林景陽寫的那封信,汝南王麵色冷峻道:“別忘記你我的約定。”
林景陽朝著那位王爺點頭,麵露假笑。此刻心中再次咒罵道:“約你個鬼,能活多久都不知道,還管的了你家世子的死活,我呸!”
此時夜已深,更夫三響,已至子時。
林景陽出王府大門,王府門外的侍衛剛好換防,少年見到了日間入門時嗬斥自己的那名侍衛。
那侍衛見少年被管大人迎入府內,出王府時手中還拿著劍,便顫顫巍巍。因平日裏,一些達官貴人,聲名顯赫之人入王府,出門時時常會帶著柄汝南王所贈之劍。少年手中也有一柄,那侍衛自知自己惹錯了人。
侍衛低著頭隨眾人撤離,林景陽指著這群人喊道:“那小侍衛,你過來,今日打賭輸了,還未算賭賬呢。”
眾人皆回過頭去看著林景陽,以為是喊自己,唯獨隻有那自知是喊自己的小侍衛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