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點名出來的兩個中年男子,意識到自己即將被人買走,麻木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依著人牙子的拖拽,站到一旁,隻頹廢的看著地麵。
心安看仔細了,又點了一個男子,回到站立著的二人麵前,低聲問道:“重叔,楊叔,還有沒有叔伯們在人群裏,我擔心有我不認識的人,你們將人都叫出來,我將你們一起帶走。”
其中一位男子,聽見有人和自己說話,還叫自己‘重叔’,他餓的頭昏眼花,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隻動了動眸子,並沒有回應。
另一位‘楊叔’,聽見有少年對自己說話,意識到,是將來的主子對自己說話,也是餓的頭昏腦漲,沒聽清說的是什麼,擔心新主子罰他,於是連連彎腰,嘴裏喃喃說:“恕罪,恕罪”。
心安看見二人,一人似是呆愣愣的一言不發,另一人則是隻顧著賠罪。
完全沒有正眼看自己一下,心裏發酸,撥開重叔淩亂髒汙的頭發,雙手抱著他的頭,讓他看著自己,還使勁搖晃兩下,沒想到,自己幼年看著偉岸如山的叔叔,現在竟被少年的自己搖晃著,就如柳枝般無骨的搖擺。
不敢再用力搖了,隻睜著通紅的眼睛,再次低聲問著,“還有沒有你的弟兄們在這裏?有就跟我走,我會護著你們。”
重叔被搖晃兩下,眼中的神情澄澈了幾分,看著眼前有幾分熟識的臉龐,不由得問出:“擎兒?”
心安忙點頭,“是我,是我,你把叔伯們都叫出來,我們一起走。
你不用擔心,有人會護著我們的,婕兒會護著我們的”。
湊到男子耳邊低語:“她是樾國靖陽郡主府的姑娘,她會護著我們。”
說完,又催促著說:“將人都叫出來,快啊!”
重叔聽罷,想著,反正再差也不會比現在還差太多,頂多就是一條命。
於是,打起精神,又找出來一個人,然後,對心安說:“還有些弟兄,還在人牙子那裏,沒有拿出來賣。”
心安就對人牙子說:“我需要買更多的人,將你們所有的人都叫出來。”
人牙子覺得這位小公子穿的雖然不錯,但是,他剛才和那些賤民說話呢!看起來是認識的,萬一是夥同賤民逃跑的可如何是好?
遂語氣不好的說:“我那裏,要人有的是,就怕你買不起,你先拿出銀錢,買了這四個,我再給你換一批貨。”
隨後跟過來的護衛,見人牙子對心安公子態度不好,就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人牙子的衣襟,語氣更不好的罵道:“你什麼身份,敢對我們公子這麼大聲說話,叫你把人叫出來就乖乖叫出來,別給臉不要臉。”
人牙子本就是欺軟怕硬的,看著心安有護衛出頭,身後還有十幾位統一護衛打扮的人,忙舔著笑臉,用手打自己的臉,說:“小人有眼不識貴人,怠慢了,怠慢了,我這就給這位公子換人,一定讓公子選到滿意的人。”
護衛聽罷,鬆開人牙子的衣襟,說:“還不快去。”
於是,人牙子就撒腿跑,去關押賤民們的地方,叫人去了。
不多久,又一批人出來了,人牙子也有點眼色,這批叫的都是大男人,讓人都站著,供心安挑選。
讓前一批沒有被選的人,跟著另一個人牙子回去了。
重叔的那句“擎兒”,也把一旁不停彎腰的楊叔叫回神了。
有兩位叔叔幫忙看人,接下來的選人就比較快了。
最後,一共選了二十多個人。
楚婕和荷香的頭發,早就重新梳理好了,帶著二十多個新買的人,也不好去吃點心,就直接回客棧了。
楚婕走累了沒叫心安背她,而是叫府兵背的。
心安一直在繞著二十幾人跑,又是派府兵們去買燒餅、包子,又是派府兵去買些衣物,又親自給他們分發食物,忙的腳不沾地,眾人邊大口吃著食物,邊跟在府兵的身後,向著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