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從自己的床頭,給心安扔了一個枕頭,說:“安安,躺下,睡覺。”

心安乖乖躺下,枕頭放在自己頭下,荷香幫著二人蓋了薄被,放下紗帳,就在竹榻上睡下了。

心安安安靜靜的躺了許久,直到感覺腳下的人兒,小腳開始亂蹬,同床多年,他知道,婕兒睡熟了,才敢坐起來,輕手輕腳解開打了死結的帕子,又輕輕的挪到楚婕的身側。

旁邊竹榻上的荷香,因著照顧楚婕多年,一點點動靜,都能驚醒她,不過她並未起來叫醒楚婕,雖然主子悄悄讓自己監督心安郎君,不許解開帕子。

可都是郎君了,還是從小就確定長大後就是郎君的人,從小就同床共枕,現在分什麼同床異枕啊?不聽不聽,主子就是小孩子脾氣,自己就當看不見,翻個身,繼續睡了。

本是楚婕左腳與心安的左腳綁在一起,她貪涼,右腳現在已經伸出薄被外了,兩隻白白嫩嫩的手,也拿出了被子外,放在枕頭兩側。

初見婕兒,因為常年病弱,她骨瘦如柴,並沒有什麼可愛的美感,三感變好之後,身體底子也好起來了,人也越來越有肉,但是五官組合起來,就是很普通的女孩子,並不出挑。

可在心安看來,婕兒就是越來越好看了,皮膚白白嫩嫩,眼睫毛忽閃忽閃,現在已經閉上的眼睛,會閃著耀眼又仁慈的光,小鼻子越發挺拔,微張的小嘴巴,嘴角隱隱有液體,心安卻也不嫌棄,隻覺得一個多月,沒有見過熟睡的婕兒了,甚是想念。

雖知道婕兒從來睡得都很熟,一般的動靜,都不會吵醒她,畢竟自己三人,都有被婕兒踹下床的經曆,每每都會驚醒另外兩人,和睡在床邊的荷香,始作俑者卻不受動靜的影響,依舊睡得四仰八叉,但他還是不敢伸手觸碰婕兒的臉部。

多麼美好的人兒啊!他不配褻瀆。

他今年十四了,婕兒很霸道,不允許他們按照虛歲說自己的年紀,要按周歲算,不然,自己都是十五了,再過一年,自己就是成年了。

也是模模糊糊,知曉情事的年紀了,他也經曆了夢遺,夢中之人,就是身側的小人兒,先生有教導,女子年幼不可行房事,對身子不好,若用暴力脅迫,稱之為奸幼,也是犯罪。

自己居然在夢中,犯了“奸幼之罪”,對象還是婕兒,他很是不安與自責,婕兒那般單純善良之人,怎可被自己這般傷害?他要等,等婕兒長大成人,水到渠成,才能成就男歡女愛,婕兒說了,雙方成年,互相愛慕,才能行夫妻之禮,不然,就叫強奸,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婕兒說“強奸”二字的憤恨與咬牙切齒,他一直沒忘,婕兒那般開心、快樂、心軟的人,她那時露出的狠厲,是他從未見過的,想來是恨極了那種人。

所以他不會對還未成年的婕兒做什麼,今晚偷偷挪過來,他隻是不習慣,不習慣睡在身側的人,變成睡在腳下,還被綁著。

他也想念,想念婕兒的味道,婕兒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和香甜的豆漿味,他很喜歡,聞著這種味道,他才能睡得分外安心。

但現在,他似乎有些貪心,想要的更多一些,精壯有力的手臂,隔著薄被,抱了一下楚婕的腰,就縮回了手,似是偷吃的老鼠,怕驚醒了熟睡的貓咪。

做完這件壞事,他才輕輕幫楚婕蓋好被子,乖乖躺在楚婕身邊,在滿足中,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由於心安有早早起床練武的習慣,而楚婕又習慣了晚起,幫婕兒蓋了被子,才換好練功服,出去練武。

走出楚婕的臥房,與荷香打了個照麵,四目相對,雙方心知肚明,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