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思後,羅耀祖找了個理由,說道:“我也曾當兵,結果第一天就差點餓肚子,後來還被…被…”
“被什麼?被打?”黃元梅追問著,國軍裏欺生的現象確實比較嚴重,而且還以大欺小,拉幫結派。
“被打還是輕的了,差點被拉去槍斃了。”羅耀祖把自己進軍營到逃跑的事說了一遍,以前不敢說,現在黃元梅都已經知道他是土匪了,那也沒怎麼樣,所以敢說,還打聽了一下羅進才。
“活該,陳錦龍老婆你也去惹,陳營長可是馮團長的愛將,你能逃出來算你命大了。”黃元梅也同情羅耀祖,但語言上還是一番嘲諷。
羅耀祖急了,鬆開黃元梅,委屈的叫道:“你們女人真是不講理,是我惹她嗎?躲還來不及呢。”
黃元梅被逗笑了,這麼久以來,又一次開心的笑了,轉過身,走出涼亭,“好了好了,走吧,明天我幫查一下花名冊,看看有沒有你那位兄弟羅進才,說不定也和你一樣,早就當了逃兵了。”
“胡說。”羅耀祖跟了出來,他不相信羅進才會當逃兵,那麼斯文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是逃兵,說不定已經扶搖直上,當大官了。
上山時兩人一前一後,下山了還是一後一前,不同的是,兩人的臉上都泛著笑意,就差手牽手了。
“去哪裏?”到了山下,一時不知該往哪走,兩人異口同聲的問著,緊接著哈哈大笑,又同時說:“聽你的。”
也許這就是默契,注定不能分開。
“要不我們去一下牌樓村,看看我哥。”黃元梅側著頭看羅耀祖。
“好,那去買點酒菜吧。”羅耀祖附和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受傷最重,也最無辜的就是黃元鬆,和自己多多少少有點關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兩人去了菜市場,買了一隻燒鴨和一刀後腿肉,雇了輛黃包車直奔城南。
這段時間,因為心情不好,黃元梅很少開自己的轎車,要去城防部也是走路去,反而覺得走路能化解許多煩惱。現在同擠一輛車,很自然的就把頭靠過去。
橫著吹過來的風,把黃元梅的發絲吹到了臉上,癢癢的,卻很舒服。一直能這樣該多好,為什麼要當土匪?羅耀祖萌生了退意。
這次行動所得的金條,老四很大方,每個兄弟分一條,其餘的都給章立仁他們幹大事業。雖說每人隻有一根,省著點用,不出意外的話,下半輩子也能溫飽無憂了。
黃包車行駛在林蔭大道上,透過樹的間隔看向兩旁田野,大部分的禾苗長勢都不太好,青一塊黃一塊的。現在可是稻花開的季節,看這樣子是收不起漿了,收不起漿的稻穗基本都是幹癟的。
去年的晚稻已經收成不好,今年早稻又成這樣,看來不少農民又得變賣家產度日了,羅耀祖不由深深歎了口氣。
黃元梅可不懂這些,在她看來,這一塊黃一塊綠,還帶著些灰白的,五彩斑斕,加上風吹拂著,好看極了。聽到了歎氣,不解的轉過頭,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