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老嫗的女兒還活著，嚴璟兒倒是不好這麼問。畢竟女兒家的年齡算是私密之事。可既然死了便無所謂了。
“啊？這......小女......年芳十六。”
老嫗結結巴巴的回答完全暴露她的慌張。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如今的老嫗很是有問題。蘇祈靈不曾想過，原本將她逼得走投無路的老嫗，隻被嚴璟兒問了這麼一句便已慌張如此。
“哦？老婆婆瞧著似是年過花甲，女兒竟才一十有六。確實可惜了。”
嚴璟兒淡淡回道，似是不經意的瞥了老嫗一眼，卻讓後者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嚴府大少爺常常會帶一些不知從哪裏來的女子回家這件事眾人皆知。但還有一件事倒是知道的人不多。就是這些人女子的年齡全都是十六歲。
就如，蘇祈靈一般。
老嫗完全沒有想到，她這不經意的一答。不僅引起了嚴璟兒的注意，更是在不久的將來為她自己引來了殺身之禍。
“那麻煩老婆婆您再瞧一瞧，這些畫像裏哪位是您的女兒？”
嚴璟兒施施然的一擺手，她的身後已有數名家丁模樣的人提著張張畫像站到老嫗身前。那畫像之上赫然是一張張女子的俏顏。
“這......”
老嫗莫名，看向嚴璟兒的眼中滿是膽怯。其實她哪裏是莫名，而是不知該如何麵對如今的情況。
“怎麼？老婆婆不認識這些女子？這些畫像上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騙回府裏的女子。我嚴府家法嚴苛，定不縱容此舉。奈何拙弟頑劣，驚擾了諸位鄉親。但璟兒也是女子，深知女子名節珍貴。這些女子若是願意留在我嚴府的，璟兒自是應允，若是不願，嚴府也會給予補償。這裏所有的全都在官府有過登記。既然老婆婆的女兒不在此列，大可去官府叩青天，若是查證屬實，我嚴府絕不會逍遙事外，定會給老婆婆您一個交代。”
最後這一句，嚴璟兒說的擲地有聲，端得是讓人不得不信。更有人已經從那畫像之中認出了自己相熟的女子，高聲叫了出來。如此便坐實了嚴璟兒的話確有七分可信。
其實嚴璟兒哪裏不知道，這老嫗定是別人找來陷害嚴府的。她從聽得此事的一刻起，便已派人籌劃。或是用錢財，或是許好處，拿了這些女子的畫像，就是為了讓這老嫗無話可說。
“不過，璟兒倒是覺得老婆婆大概不屑得要我嚴府的補償吧？”
突然，嚴璟兒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寒芒，如同利刃般輕輕抵住老嫗的喉頭。隻聽她道：
“瞧瞧老夫人這裏衣，光鮮順滑，想必也隻有城東的劉家布行才有這麼好的料子吧？再瞧瞧您這發髻，一絲不苟，今兒出門花了不少時間打扮吧？嘶——”
說到此處，嚴璟兒深吸了一口氣，話鋒一轉，寒芒盡顯：
“就是這外襯寒酸了點，不太合您這身份，璟兒很想知道，這外襯和您懷中那疊銀票是誰給您的？”
隨著嚴璟兒的這聲詢問，忽的平地風起，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卻是恰好將老嫗懷中的銀票吹散開去。老嫗一驚，高呼一聲“我的銀票”，便隨著紛亂的人群逃也般離去。
“跟緊她，我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嚴府的尾巴也敢隨便踩。”
人群散去，嚴璟兒收斂起笑容。原本溫婉怡人的俏顏瞬間化作冰寒。如高山之巔，令人心生肅穆。聽得她的吩咐，身後的家丁應聲追去。她卻是重新走回了車旁，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