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憲東倏地笑了,“這有什麼不敢的?你是沒見過我殺人吧,我都是把人剁了扔後山喂狗,我養的那幾條都是巨型犬,它們會啃得骨頭渣渣都不剩下,哦可能會滾出一個眼珠子...”
“還有,我沒立馬弄死他們就算蔣家走了狗屎運,但現在我後悔了,死對於他們來說太簡單了,我要讓他們苟延殘喘的活著,生不如死,日日替自己贖罪。”
黎晚意腦子裏麵立馬有了畫麵,隻覺得紀憲東那笑意不達眼底,讓人發怵,她差點都要忘了他是黑道大哥,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紀憲東見她那副樣子不自覺地好笑,“我逗你玩呢,害怕了?”
黎晚意可不認為他在開玩笑,強裝鎮定道,“不害怕,我之前做戰地記者的時候,血腥場麵見多了…”
紀憲東濃眉一挑,來了興趣,“吆,怪不得你會開槍,原來堂堂黎家大小姐還能吃得了這種苦?讓別的嬌滴滴的大小姐,遇到被槍殺案,估計嚇的褲子都尿了。”
黎晚意睨了他一眼,“不要小看女人,紀大律師!”
紀憲東定定的看著她,神色錯綜複雜,他明明是想做為普通人伸張正義的律師,到頭來卻無奈成了做著最下三濫、齷齪生意的黑宇幫老大。
叩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紀憲東的思緒。
伴隨著宋逾白磁性略帶不耐的聲音傳來,“東哥,跟我老婆聊完了嗎?”
紀憲東挑眉,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低頭看了下腕表,臉色稍沉,“催什麼催?才過了二十分鍾。”
宋逾白站在門外汲氣,別說二十分鍾,一分鍾他都覺得度日如年,剛剛他已是忍無可忍。
他極度不耐煩的喊道,“長話短說,你快點吧,別磨嘰。”
黎晚意怕宋逾白等著急了,便走到一旁的案台旁,拿起三柱香點燃,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幾點猩紅隨風忽明忽暗。
她彎腰,九十度鞠了三個躬,然後給照片上眉眼如畫的女孩子上了三炷香。
黎晚意對著她的畫像喃喃道,“小宇,你跟我年齡一樣大,卻比我勇敢,我不知道如果這種不幸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會怎麼做,我不見得能比你處理的還好,你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你有一個好哥哥,我相信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還你最終的清白。”
紀憲東眼眶微紅,仰頭看向天花板,努力把自己內心洶湧的情感壓下去。
他平複了下心情說,“黎小姐,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發現,又去調查,估計小宇這輩子都會這麼稀裏糊塗的死了,而真正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
“東哥,也同樣謝謝你這次救了我。”黎晚意轉身,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笑,“那沒什麼別的事我先走了,蔣家人你看著辦吧,我暫時不想見他們。”
紀憲東的那雙眼睛異常平靜,“走吧。”
黎晚意拖著疼痛的雙腿動作緩慢,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紀憲東說,“哎,真是可惜。”
黎晚意停住腳步,回眸問,“什麼可惜?”
紀憲東半倚在牆上,七分玩笑三分認真地說,“我說你配九爺那小子有點可惜,我要是早認識你的肯定會追你,還能再考慮考慮我嗎?我不比他差,也不嫌棄你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