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月痛苦悲傷的樣子與他往日冷血無情形成鮮明的對比,這讓陳林一時分不清狀況。
明明是這人下的命令,生產之後就不想聽到孩子的哭聲,如今這般又是為何?
“陛下是不是舍不得小殿下?”
陳林試探性的向床上虛弱悲傷的帝王詢問。
舍不得嗎?
南辰月怔怔的看著懷中安靜的孩子。
可他已經死了,死了……
“這孽種身上流的是那人的骨血,朕為什麼舍不得,朕不過是想親眼看著他死而已!對,就是這樣!”
南辰月回複陳林,又像是在跟自己說。似乎這樣的借口才能讓他心如刀割的痛苦有所緩解。
“陳林,將這孽種拿下去,丟入亂葬崗!”
“陛下!”
陳林從十歲就跟著南辰月,那時的他覺得四殿下是一個可憐、堅韌卻又善良的人。可十幾年過去,看著他漸漸長大,一步一步登上了權力的巔峰,但南辰月的變化也讓他難以置信。
這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變得殺伐果決,冷漠無情。
他知道自己無法勸說,更慶幸自己沒有暴露秘密。
“奴才,遵旨!”
陳林接過南辰月懷裏已然冰冷的孩子,便向外走去。
“等一下。”
陳林停下腳步看向南辰月。
“還是將他葬在浮世山,就葬在那人旁邊吧!”
忽明忽暗的燭光下,南辰月臉上的表情無法看清。
陳林得令後便退下了。
經過一個月的休養,南辰月的身體慢慢恢複如初,歸於平坦的小腹,讓他整個人神清氣爽。
隻是他並未發現自己會時不時下意識地輕撫肚子。
軒王府。
“奉陛下口諭,令軒王爺即刻入宮,陛下有要事相商。”
傳旨的太監扯著尖細的嗓音,打破了軒王府的平靜。
自南辰軒知道南辰月對蕭炎烈的所作所為後,跟南辰月大吵了一架,便一直稱病在府,沒有上朝。
南辰軒攜帶著王妃和一眾府眷在院中跪聽聖諭。
“請軒王爺跟隨奴才即刻入宮。”
“勞煩公公通報陛下,本王這幾日感染風寒,不宜麵聖,恐傷聖體。”
“還請王爺不要為難咱家,陛下說了,若是請不到王爺便將王妃請入宮內喝杯清茶。王爺您看,是您進宮麵聖呢?還是讓王妃跟著咱家去?”
南辰軒不知道南辰月究竟想幹嘛!蕭炎烈他們三人一起長大,阿烈對他更是愛之入骨,忠心嗬護,最後卻落得墜落懸崖,粉身碎骨的下場,如今是要輪到自己了嗎?
他到現在才明白,他那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四弟,心計野心都無人能及。
南辰軒看著身旁深愛的王妃,無奈妥協。
“那請公公在府外等待片刻,本王和王妃有話要說,然後再同公公一起入宮。”
“咱家就在門口等,請王爺速去速回。”
王府的寢殿內。
“王爺,我擔心你,能不能不要去?”
王妃滿臉淚水,心下隱隱不安。
“晴兒,你別擔心,也許四弟他確實找我有急事,處理完,我就馬上回來!”
南辰軒將晴兒擁入懷中,將臉埋在她那烏黑清香的秀發間,盡情的呼吸。其實他心裏也沒有底,現在的南辰月已經不再是以往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