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曾國藩起床後,突然感覺到身上奇癢,坐立難安、痛苦不堪。
這是老毛病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曾國藩患上了一種“癬症”。尋醫問藥之後,有一定效果,可過了一段時間後,這種“癬症”就會複發,反複折磨,讓人極為痛苦。
驛館的官員聽說曾大人“癬症”複發後,馬上安排醫生進行診治。可是,或許是醫生手藝並不高明,或許是所開藥方沒有對症,曾國藩的病情沒有好轉。
這時候,眼尖的曾國藩看見一旁有一位本地衙役欲言又止,問:“你有什麼事?”
“大……大人。”衙役有些猶豫。
曾國藩患了病後,心情十分煩躁,見此情況不免生氣:“不要就說,不要鬼鬼祟祟的!”
衙役立即走上前來,跪在地上說:“請大人恕罪。小人見大人身體不舒服,想鬥膽推薦本地一個民間醫生。他是我的遠房親戚,擅長醫治各種疑難雜症,很多疑難雜症到了他的手裏,最多三貼藥方就藥到病除,所以本地人稱‘劉三貼’。”
“既然有這樣的名醫,還不趕快請過來?”驛館官員見曾國藩似乎有同意的意思,馬上安排這名衙役去請“劉三貼”上門來為曾國藩看病。
衙役飛快地去了。過了一炷香功夫,在這名衙役的帶領下,一位瘦長的七旬老人提著一個藥箱來到驛館。他就是衙役所說的名醫“劉三貼”。
“劉三貼”認真觀察曾國藩的氣象,詢問他的發病症狀,再把一把脈。這一套“望聞問切”程序走完後,他捋須說:“欽差大人的病叫‘蟒癬’……”
“你趕緊開藥醫治,不可延誤,否則欽差大人有個三長兩短,唯你是問!”驛館官員焦急地說。他負有照料曾國藩起居飲食的重任,不敢稍有閃失。
“回大人,欽差大人這病來自於娘胎,是天生富貴的異象,無法用藥物進行根治。如果勉強去除的話,反而可能產生不可預測的後果。”“劉三貼”恭恭敬敬地說。
“那你廢話這麼多,該怎麼辦?”驛館官員喝問。
“小人的意思是,要醫治欽差大人的病,最好辦法是控製病症的發作頻率和時長。小人先開幾劑藥,請欽差大人服用一兩天,小人看看效果再做調整。”
“劉三貼”說完,揮筆開了幾劑藥,派衙役到藥店裏抓藥,回來給曾國藩熬製。曾國藩喝完這幾劑藥後,感覺病情有所緩解。“劉三貼”根據效果又開了幾劑藥。曾國藩服用後,平生第一次感到暢快異常。這說明,他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製。
曾國藩很是高興。他叫來那名衙役,和藹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回欽差大人,小人姓劉,名叫山昆。”衙役回答。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曾國藩問。
還有這樣的好事?衙役巴之不得。他連忙磕頭叩謝:“小人十分願意。”
“好,我知道了。”曾國藩說。
等這場鄉試結束後,曾國藩征求成都知府王曼的意見後,將衙役劉山昆收到自己麾下。多年以後,劉山昆成為湘軍中的一員,頻繁立功,還被曾國藩保舉為某地的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