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寒說的不錯,的確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似乎有人比這個‘君’更希望他死,隻可惜,他這條命閻王不收!
夜,終還是恢複了初時的平靜,風依舊吹著,樹枝依舊繼續著它的張牙舞爪,好似適才那一幕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她這一覺睡了多久了?”
謝氏坐在床頭輕撫著錢墨墨的額頭,望見那張瘦的不成形的小臉,愈發的心疼,臉上失去往日的神采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是費力的。
粉兒咬咬唇,聞言眼中淚光又開始閃動。“回王妃,小姐還是前日午時開始誰下的,隻是今早迷迷糊糊掙了一眼,看了門口一會兒便有合上了眼,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
謝氏眼睛一酸,無力的笑笑,低頭給又為錢墨墨理了理被子:“錢丫頭啊,娘知道你想見老三,皇宮也來了信兒,說是老三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一定要等著他知道嗎?娘啊,陪你一起等……咳咳咳……”
“王妃!”
“沒事。”謝氏抬手阻止了欲上前的玉簪。“這點不適還奈何不得我,無妨。”
“可是……”
玉簪還想說什麼卻被剛進門的方鏡舞製止住,接過玉簪手上的披風上前給謝氏披上順勢扶起謝氏,看了眼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輕啟唇:“娘,夜深了,媳婦先扶你回去歇息吧,這兒人多,會吵著墨墨的。”
謝氏點點頭,長長的歎了口氣:“也好,回吧!明日再去找些丫頭來侍候著吧,萬一有個什麼事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嗯,媳婦知道,粉兒和金織一直照顧著墨墨嗎?她們知道怎麼做。”
“王妃,大夫人說的對,您先去歇息,我和金織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的,不久之後您一定能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姐。”
粉兒強顏歡笑,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姐?嗬嗬,這件事不過是騙騙別人順帶的騙騙自己罷了,可是,這自欺欺人又能夠維持到多久呢?
“活蹦亂跳的錢丫頭?”謝氏微微苦笑,攏攏身上的披風,朝外緩緩行去,隻餘下苦澀的嗓音……“但願吧!”
簡單的三個字險些讓方鏡舞的眼淚掉下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讓她落下。“好好照顧她。”
這幾個月徐家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在外人看來似乎這一切都是合理的,可是隻有徐家自己人知道這一樁接著一樁的事情巧合的是多麼的離譜,從前聽人說皇帝一定會在根基穩固之後除去那些有功之臣,那時候她都隻是一笑了之,覺得市井小民之言當真不得,可是後來那些人真的一個一個的抄了家掉了腦袋,她知道這當中有些人確實是該死的,可是為什麼到頭來與他有丁點幹係的人都被誅殺了呢?這麼多年了,她從最初的一笑了之,到後來看到大臣一個接著一個被殺時的擔憂,再到後來在皇帝對徐家的態度中一點一點的放開心,以為依著她公公和相公的功勞皇帝不會對徐家怎樣,可是到頭來……
停下腳步,抬頭看看天空,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一個不小心連她也堅強不起來。
她想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放鬆警惕的,也許從一開始皇帝答應讓徐膺緒娶錢墨墨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一個是天下首富,一個是兵權在手的大將之後,這樣的結合帶給皇家的威脅,確實是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