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話分兩頭。

吳楠在幾乎同一時間裏,正大馬金刀地坐在吳家主家的正堂中,看著周圍這些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老家夥,更加不耐煩了。

所以她才不喜歡回帝都來見這些老家夥,他們一天天地反對這個反對那個,橫豎就那三板斧,偏偏還沒辦法正經地講出個所以然來,簡直迂腐得讓她牙酸。

一個須發皆白、看上去還算慈眉善目的老人,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吳楠這個年輕後輩黑沉如鍋底的麵色,心裏權衡了幾秒,溫聲開了口。

“小楠啊,不是我們不幫,那個什麼金宇機電隻是區區一個廬城的小公司,即使它以前是我們家所有,但現在已經賣給那個姓徐的丫頭了,我們自然也就管不著外人的事了。”

吳楠沒好氣地斜了一眼自己這個三叔公,心裏的火氣還是沒忍住,“啪”的一聲拍了桌子。

她麵前的幾個老人都不同程度地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火氣衝天的吳楠。

雖然他們的確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但這麼些年過去了,早已經習慣了他人畢恭畢敬、柔聲細語地和他們說話,已經許多年沒有任何人敢在他們麵前拍桌子和大小聲了。

“小楠,你這是不是……放肆了些?”

慈眉善目的老人對麵,坐著一個須發花白、眉目嚴肅端正的老人,看到這個後輩真的敢拍桌子,沒忍住出聲輕斥了一句。

“就是不容我放肆,我也放肆多回了。”

吳楠嗤笑了一聲,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我這回算是看明白了,你們的確是安逸太久,人家借我們吳家的資源養出了自己的勢力,你們就這麼幹瞪眼看著,看來是想放任他騎到我們吳家脖子上耀武揚威了!”

眉目嚴肅的老人氣得倒豎了雙眉,也上手猛拍了一下麵前的紅木桌子。

“放肆!你怎麼跟我們這些長輩說話的?我們的決定還容得了你一個小輩來置喙?!”

吳楠見這位二叔公氣得不輕,忽然咧嘴一笑,言語中卻沒退讓半分。

“不就是怕了麼?說這麼好聽做什麼?這個屋子裏又沒有外人,落不著您尊貴的臉麵。”

二叔公被吳楠的牙尖嘴利氣得嘴唇直顫,一手指著她說不出話,一手還在輕撫著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

“好了!都少說兩句。”

首位上的吳家太爺終於嚴厲地出聲製止道。

“小楠說的也不無道理,老二你也別覺得丟麵子,那段錄音的確對我吳家有益,咱們確實是欠了那個姓徐的丫頭一次。”

“爺爺果然深明大義,不像某些頑固的老家夥,哼。”

吳楠低啞的煙嗓諷刺起人來格外有殺傷力,剛緩過來的二叔公又氣得紅了臉,幹脆撇過頭去不看吳楠這個丫頭。

“你性子是該收斂點了……這次事情你和小穹都有功,我這就派人去處理這件事,不過拍賣會也快開始了,這幾天你就在本家住著,別往外跑了。”

吳家太爺伸手招了個人過來,那人恭敬地俯下身後,吳家太爺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後,那人口中稱是,又馬不停蹄地退下了。

“行,這段時間我就留在家多陪陪您,省得又有人說我野慣了在家待不住。”

吳楠嬉皮笑臉地湊到了吳家太爺身邊,嘴甜得和抹了蜜一樣,還順帶又陰陽怪氣了她二叔公幾句。

二叔公冷哼一聲,沒再和吳楠一般見識,心有餘怒地拂袖而去了。

吳楠眼底閃過一道光芒,嘴角揚起了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

還成,這次總算能和她弟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