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婦人稱為小圖的青年男子隻是對婦人笑了笑,完全沒有任何繼續安撫的打算。
見這一老一少都不說話,婦人似乎是被氣著了,順手抓起手邊的抱枕便向老年男子那個方向扔了過去。
婦人的力氣太小,抱枕並沒有被她扔到沙發另一側,在離老年男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落了地。
巧合的是,抱枕的一角正好從男子剛剛放在矮幾上的茶盞上擦過,茶盞在茶托上不甘心地打了幾個旋,最終重心不穩地墜了地。
幸好,茶盞摔在地麵上厚重的地毯上時並沒有碎裂,僅僅隻是順著自己被掀翻的力道轉了幾圈,還剩半杯的茶水也被全數灑在了地毯上。
老年男子低眉瞥了一眼地毯上的藍色茶盞,又掀起眼皮看了眼自己對麵的婦人,神情並沒有發生變化,婦人卻仿佛被嚇到了似的僵在了原地。
兩個人的眼神僅僅在半空中交彙了兩秒,婦人便把自己的目光錯開,不再看向老年男子。
老年男子見婦人乖順了不少,順手拿起了他放在手邊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擊了幾下之後,不聲不響地撥出了一個號碼。
他將手機放到耳邊的下一秒,身在小藍房的徐一語和陸三石便聽到了右側那個疑似女性臥室的門外,傳來了一陣能隱約聽到的手機鈴聲。
過了幾秒,身著一身天青色晚禮服的付薇從臥室的門外走了進來,手中還握著自己正響得歡快的手機,輕輕將其放在了房間的梳妝台上。
走進臥室前的付薇還是一臉平靜,可在關上臥室門之後,付薇平靜的表情眨眼間便陰沉了下來,五官輕微地扭曲了一陣,還將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手包狠狠地砸在了屋內的床上。
看起來正在氣頭上的付薇並未馬上接起電話,而是帶著陰沉的表情在梳妝台前坐下,沉默著將自己的寶石耳環取了下來。
徐一語通過梳妝台上的鏡子看到,付薇的表情沒過幾秒便恢複了無波無瀾的狀態,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下一刻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舅舅,好久不見啦,我好想你啊。”
付薇的嗓音甜膩而活潑,似乎片刻前的不快根本沒存在過一樣,雙眼也笑得彎成了月牙。
“我們薇薇的嘴就是甜,不像你媽,小時候那麼可愛的人怎麼變得那麼容易急躁了呢?我還以為你是遺傳她的呢。”
小藍房左側的老年男子微微笑著和付薇嘮著嗑,笑意卻一直沒有達到眼底。
“我媽那個人,最近正在和我爸鬧別扭,我爸想了很多辦法都沒哄好,應該是把舅舅你當出氣筒了。”
付薇嘴邊的笑容淡了些,長長的睫毛緩緩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幾分失落。
“我們廬城商會剛剛進了一個姓徐的新人,那個厲害的呀,舅舅還想找個出氣筒呐。”
老年男子仿佛和付薇嘮家常一般,順其自然地提起了一個名字。
付薇的眼底掠過一絲狠色,嘴角的笑意忽然有些微妙。
“舅舅,你和我說說這個新人吧,薇薇來當您的樹洞。”
頭發灰白的老年男子淡淡一笑,目光卻冰冷了下來。
“薇薇果然是舅舅的小棉襖,謝謝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