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天都在麵對死亡,每天所做的事,也是離那道深淵僅有一步之遙的懸崖絕壁。
應該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想從這種環境中解脫出來,也沒有人能體會他們活到現在為止都經曆了什麼。
就像以前被伍海當做工具養大的楊寒一樣,他們的人生,一直是殘破不堪的。
“加上你們三位,我需要為之提供庇護條件的,好像還不到100人。那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的條件。”
徐一語雖然能共情眼前這幾人的處境,但她深知在和對方談判時,最忌諱的就是在對方的麵前露出可以利用的破綻,所以她隻是佯裝考慮了幾秒黑衣男子的條件之後,便語調輕快且幹脆地答應了他。
她答應的速度實在太快,黑衣男子見狀,沒忍住皺了皺眉,似乎是對她如此輕率的應答不甚信任。
“我徐某人別的沒有,信譽這個東西還是不缺,你們幾位要是不放心我,我們可以用書麵形式白紙黑字地用協議合約體現我剛才答應的條件。”
徐一語的身子斜倚在陸三石身上,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主動提出了可以用書麵協議約束自己的建議。
“當然,我的前提是,二位都能代表你們的那些兄弟,不然到時候如果有人不願意離開,那可是會造成一點小小的麻煩的。”
陸三石拿起方才放在矮幾上的快樂水,遞給了對自己伸出手的徐一語,徐一語接過杯子灌了一口下去,方才那一刻湧上來的困倦瞬間消失無蹤了。
“黑壹,你真的打算把所有的兄弟……從那裏帶出來嗎?”
白三見黑壹的表情業已認真到了嚴肅的地步,情不自禁地脫口問道。
被問的黑壹沒有以言語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緩慢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聽到兩個人都以數字稱呼對方時,徐一語心中對於那兩位商界前輩的下限,又有了最新的認知。
他們果然是被當做工具的人,甚至連正式的姓氏和名字都沒有,隻以這種顏色加代號組合的假名來稱呼對方,根本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人生。
“徐小姐,我之前已經答應過你那位管家女士進行合作,現在我的條件依舊沒變,不過我也想懇請你,希望你能把那些如今還在冒著生命危險為大老板和二老板做事的兄弟……救出來。”
白三想活著,黑壹想活著,但他們兩個人同樣希望那些和自己一起經曆過無數次生死的兄弟活著。
不活在任何人的陰影和威脅之下,純粹隻為自己而活。
“是的,這其實不算是我的條件……而是我本人的請求。”
黑壹的眸色黑亮,慢慢地將緊緊包裹住自己手臂的一隻袖子卷了上來。
白三見狀,似乎馬上明白了黑壹即將要做的事,也同時將自己的一隻袖子卷了起來。
徐一語的目光一觸到二人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到幾乎沒有完好皮膚的傷疤時,瞳孔不受控製地緊縮了半秒。
到底是怎麼樣的執念,才能支撐著這二人從這麼久非人的折磨當中挺過來,徐一語根本想象不到。
她終於收起了之前的懶散,表情嚴肅地站起身,走到了兩個人的麵前。
“我答應你們的要求,絕對不會食言,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