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嗤笑弱不可聞,可她卻莫名覺得這笑聲裏染著幾分明晃晃的不屑。

“少爺從不關心買代步車這種小事,小姐還是上網去查一查吧,網上什麼都有。”

黑衣保鏢也不是第一天跟著百裏夜,對一些想將自家少爺當靠山的女性的小伎倆也見過許多,自然不可能這麼老實交代。

打聽自家少爺不成就開始打聽自家少爺的家底,這次這位未免也太小兒科了些,一點都沉不住氣。

若是說莊萱琪方才還覺得這位助理先生有些傲氣很正常,那麼現在,她也多少從這位助理先生的語氣裏品出了一絲敵意與不屑了。

莊萱琪從不以自己的拜金為恥,在她看來,為自己謀取切實的利益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如何,她早就毫不在意了。

看來百裏夜以前的桃花還挺旺,要不他這位助理先生的敵意也不會這麼重,應該是已經見多了這種場麵,所以已經有了習慣性的應對之法。

她佯裝不甚在意地低頭玩著手機,順便查了查這台邁巴赫的頂配價位。

當看到那個將近300萬的價格映入眼簾之時,莊萱琪也更加打定了自己的主意。

無論是顧家還是百裏家,能攀上哪一個她都是大賺,總歸現在已經認識了這兩位少爺,以後辛勤著點經營也就是了。

要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和他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這樣才能在這些少爺這裏刷夠印象分。

莊萱琪這廂剛剛下定了決心,廬城的另一個角落,卻有了另一番變故。

一幢富麗堂皇的別墅中,一個黑衣黑褲的保鏢半跪在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麵前,低聲彙報著什麼。

“老板,黑壹醒了,聽說您要問話,這會兒正掙紮著準備從床上起來。”

老者低低地嗯了一聲,大半的麵容隱藏在黑暗裏,看不清是什麼神情。

梁掬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用力地閉了閉眼,朝半跪在地上的保鏢揮了揮手。

“你去把黑壹帶過來吧,另外將唐東那邊的人手加倍,我問完黑壹話之後就過去。”

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還隱隱帶著一絲寒冷凜冽的狠意。

“是,老板,我這就去。”

半跪在地的保鏢起身離去,將梁掬一人留在了客廳當中。

頭發花白的梁掬久久地望著落地窗外的夜色,倏然從心底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力不從心。

他和老展一起把持著徽省商界的話語權數十年,這麼長的時間裏,這是第一次出現能真實威脅到他們二人地位的新人,若是說他們不感到忌憚,那肯定是說謊。

梁掬來不及思索更多,便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從二樓樓梯口處傳來。

幾乎被包成了木乃伊的黑壹被剛才那個保鏢扶著,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了過來。

“主人,黑壹沒有完成應當完成的任務,請主人責罰。”

黑壹低著頭跪在了梁掬麵前,口中一點推卸責任的話語都沒有,隻是悶聲朝梁掬討要責罰。

梁掬低垂下雙眼,望著麵前被包紮得著實狼狽的黑壹,嘴唇微微抿緊了。

這是老展最心腹的黑壹,也是他們兩個人最得力的助手。

他都已經傷成了這個模樣,他們又該如何對付比想象中更強的徐一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