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壹將所有關於徐一語的事情直接省略,半真半假地編了個聽上去信服力很高的故事給梁掬聽,講述途中似乎是由於某些事情不確定,還停下來思索了一會兒,好像是在回憶當時的細節一般。

梁掬沒有落下他講述的任何一個細節仔細聽完之後,先沒有表示自己是否對他的話有多少信任程度,而是先到別墅的某處用那處秘密座機聯係了一遍展厲。

如他所料,展厲那邊的白三也已經清醒,給出的說法和黑壹方才所說的細節幾乎分毫不差,所有最重要的細節也全部對得上。

展厲和梁掬的人都已經給黑壹白三做過血液提取,發現他們的血液中的確有一些對人體無害的鎮靜類藥物,除了讓人昏睡之外,並沒有其他對大腦或者中樞神經有害的副作用,所以也並不存在兩人因為記憶不全而胡編亂造的可能。

這時的兩個人打死都不會想到,這也是徐一語在天選係統的建議下做的一個局。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梁掬回到正廳時,發現黑壹還在原地跪著,頭顱始終低垂著,原本扶在腰間的手已經呈低垂狀態放在身側,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異常的雙手還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即將到來的審判一樣。

“黑壹,剛才我已經問過老展,白三也醒過來了,他所交代的和你所交代的並無二致。”

為了不涼這個最佳助手的心,梁掬將自己的話語放到了他能做到的最溫和的語氣,示意他不用因此而擔心責罰。

黑壹對於梁掬的話語並無任何言語上的回應,僅僅隻是將頭重重地磕在地麵上,久久不願起身。

“唉,你今天先休整一下,明天我找白壹送你去老展那兒,回房間去吧,好好休息。”

梁掬並不知曉,此時跪伏在地的黑壹眼中,閃過一絲相當短暫的笑意,可這絲笑意轉瞬即逝,並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再度抬起頭來之時,黑壹的表情已經又是原來那副恨不得自裁於當場的悔恨表情。

他和白三在展厲和梁掬身邊這麼多年,練就的技能有很多。

曾經為了打入商業競爭對手內部,展厲和梁掬還特地安排了一個不知從哪處挖來的表演老師教他們演戲,自此之後,他們這些人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都已經練到了可以偽裝的地步。

某種角度上來說,展厲和梁掬這番作為絕對可以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至於說他們這些為兩位大佬做事的人背叛展厲和梁掬會不會有負罪感……

不存在的。

說到底,雖然展厲和梁掬的確花心思培養了這些手下,可他們這些人完全得不到任何可以為自己所支配的利益,為他這兩位做事的好處,也僅僅隻是讓自己和家人能夠活下去而已。

他們這些在暗中活動的人,做夢都想能光明正大地回到陽光下生活,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對展厲和梁掬的感激了。

回到房間之後,黑衣和白三動作隱秘地用手指在床沿上敲擊了一段特定節奏的暗號。

他們都知道,有人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