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魂歸何處(1 / 1)

老太太正自詫異,很快明白了狀況,問道:‘年輕人你也剛剛來嗎?‘’’對於一個快80歲的人來說,40歲的確是年輕人,何況雲飛長相也就像30多歲。

‘是的,我是昨天來的。‘’

老太太歎息道,‘你太年輕了,你母親該多麼難受啊!‘’

‘’是的,。。。阿姨,不過我們還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是不是很好?‘’

‘’我現在無牽無掛,有必要存在嗎?‘’老太太邊說邊慢慢蠕動,她太清澈而通透,竟慢慢擴散,消失在空氣中了。

雲飛太吃驚了,他還不知道自己可以存在多久,擔心是暫時的,或者有期限的,卻有不願意留存的,他又沒有了同類,重新回到母親的病房,是的,他是有牽掛的,他母親,他的女兒,還有他的姐妹,朋友同學等等,他還不願意消失。

禾雨和她哥剛回來病房,禾雨對屋裏母女三個及堂哥說:‘看完現場了,那個人也在這個醫院住院,就裝傻,什麼也不說,交警說等出院審理。’她哥哥說,‘我問了一個認識他的人,他是個單身也沒錢,摩托車是賒欠來的,也沒有交保險,那晚喝多了朋友讓不要回家非要回家,沒想到出了事。’母親咬牙切齒地說:‘讓他抵命!要錢能買回命嗎?‘’’堂哥說:‘要按法律來,這種交通重大事故,交警說要起訴到法院處理。‘’禾雨冷冰冰地對母親說;‘你說償命就償命嗎?’她哥想了想對堂哥和兩姐妹說,‘我有一個辦法,你們把李雲飛屍體抬到那個人病房裏,就在他麵前鬧,看他拿不拿錢!’

雲蘭詫異地望著這兄妹倆,未置一詞。心想:怎樣把屍體運到醫院?又怎樣可以搬去醫院大門?就算這事可行,她們也不是那種可以鬧事的人,再說為什麼這該她們做,而不是禾雨兄妹?

雲珍也是一言不發。

雲海說,‘’凡事要合法理,我打電話問問交警怎麼說。‘’他拿出手機打電話,過了一會掛掉說,‘肇事者不是交了一萬喪葬費嗎?交警讓拿上先處理後事,然後遞交民事訴訟,等法院開庭。’

交警說的禾雨兄妹早就被告知了,也已經收到了一萬喪葬費,隻是他們不想這麼善罷甘休,覺得應該鬧一鬧,多要點錢,所以才這樣說,現在看這些婆家人都支不動,禾雨不快地說:‘我們就不火化,不下葬,什麼時候拿錢什麼時候火化!’

堂哥雲海以前是村裏的通訊員,所以對這些事故多少有點經驗,他說,‘這條路沒有路燈,這兩年摩托車增多,酒駕的人又多,每年都有十幾起死亡的交通事故,還有撞到樹上把自己撞死的。你不火化就不火化吧,除了每天交停屍費,我看沒有什麼意義。’一番話說的禾雨兄妹沉默不語。

雲珍本來也生氣禾雨剛進門的興師問罪,後來也越發反感兩兄妹的冷漠無情,所以對母親堂哥妹妹說,‘’媽媽在這也難受,我們先回去W市吧,需要我們過來再過來。‘’大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兩姐妹帶母親回W市,這邊堂哥也回村,禾雨兄妹去牛肉麵館吃飯。

麵吃了一半的時候,禾雨電話響了,交警隊打來的,讓家屬過去配合屍檢,雲飛正望著兩兄妹不知何去何從,一下子有了主意跟著去,他想殯儀館會不會有很多同類呢?

禾雨在大門外就停住了,一想到裏麵都是冷凍的屍體就害怕,何況雲飛還是慘死,一定有血的,她讓哥哥進去。他哥跟著法醫邊走邊問,‘’事情明擺著醉駕,李雲飛靠右走無過錯,為什麼還要屍檢呢?‘’

‘還要驗一下李雲飛有沒有喝酒騎自行車。’法醫答。然後熟練地掀開遺體的後腦勺,拿一根長針紮進那血淋淋的傷口,抽完血又隨便縫合了幾針,把針管包起來放進包裏就走了,禾雨兄妹也逃也似的離開了。

雲飛在停屍間遊蕩,他看見了一個又一個同類,正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