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芸跟浩泉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理了理頭發,又拽了拽衣服的褶皺,臉上是難掩的疲憊。
浩泉有一種心疼的感覺,但是又不知道怎樣安慰她,默默吃完了飯,互相道別而去。
浩泉感覺到,徐芸離開的這一個月裏,發生了很多事,這發生的他不知道的事情,隔在他倆中間,讓他覺得徐芸很陌生。
嬸嬸在家接到的電話,是她老家表妹打來的,說的已經坐上火車,下午5點到W市,於是招呼浩泉一起去火車站接,兩個人到火車站的時候,沒想到又碰到了雲蘭。
雲蘭是準備坐火車到石市,是第二天參加哥哥雲飛案子的開庭,因為聽說火車比班車快捷得多,所以決定坐一次試試。
兩個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浩泉介紹了嬸嬸和雲蘭認識,雲蘭安慰了浩泉和嬸嬸幾句,就進了火車站。
雲蘭過了安檢之後,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才能進站,她百無聊賴的坐在候車室,透過候車室的大窗戶,可以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出站,浩泉和嬸子在出站口顯眼的位置站著,出站的人絡繹不絕,一波接一波,湧出出站口,湧向車站。突然,雲蘭的眼睛瞪大了!
她看見了老公棟明,在浩泉後麵不遠處站著,正在打電話,顯然也是來接人的,她怎麼不知道老公要接火車呢?不過她也沒告訴老公她坐火車的事,因為是臨時決定的。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穿著紅色羽絨服的長發女孩朝老公走去,然後挽著老公的胳膊,一起親親熱熱地邊說邊向路邊走去。
雲蘭一下愣在了那裏,簡直難以置信,大腦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有覺得周圍一切這麼的不真實過,她所熟悉的一切都變了,變的什麼也抓不住,看不懂。這時站台的喇叭響了,她該進站了,她機械的站起來,跟著擁擠的人群們一起往車上走去,走著走著就身不由己的被擠到了人流中,被裹挾著上了火車,按著手中的車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終於坐下來。
等鬧哄哄的人們安靜下來,她的大腦才開始清醒,突然想起來,老公接的那個女孩,背影有些熟悉。像誰呢?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眼淚開始不爭氣地湧出來,她隻好趴在麵前的桌子上裝睡,任由淚水一點點把衣袖濕透,火車開動了,車上的人們開始說說笑笑,吵吵嚷嚷,她始終不敢抬頭,本想等淚水流夠了再說,但該死的鼻子堵的滿滿的,已經喘不上氣了,隻好偷偷用另一麵幹的衣袖抹一把眼睛,拿紙巾捂著口鼻去了衛生間。
再從衛生間出來,雲蘭表情木然,重新回到座位,臉朝向窗外,紅腫的眼睛黯然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火車在顛簸中義無反顧地前行,把兩邊的多層,高層各種城市建築以及林木屋舍快速的甩到後麵,繁華的城市之後,就是冷清的郊區,人煙罕至的戈壁荒灘訴說著荒涼和寂寥,眼見著一段段荒原由遠及近,伸展開來,又由近變遠,慢慢遠去,徹底不見,下一段又展現出起伏綿延的山巒,蒼涼壯美,一段段高山丘陵僅僅來得及伸展一下身軀,就被火車甩到了身後,除了到站停留,火車按著既定方向全力前行著,不戀過往,不懼將來,隻走好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