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羨在房間裏,盤腿坐在椅子上,雙手靜置膝蓋之上,閉目調息。

方才那三人用盡全力與他一搏,他內裏早已經傷得七零八落,一片殘渣,加上蝕骨傷疼痛難忍,還偷偷咽了一口老血進去,要不是為了不落下風死撐著,他早已經倒地調息了。

為了逍遙境撐到現在,已算是強撐。

而回屋半炷香招人過來,隻不過是掩人耳目。

再則,寧越還是得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保險,房間看過了,就四間,今晚就讓他留宿自己房內。

門外響起叩門聲:“尊主,我進來了。”

明羨收息睜眼,放下腿拍了拍衣衫褶子,聲音渾厚應道:“嗯。”

寧越推門而入,房間內蘭花香氣濃鬱得有些嗆人,寧越吸了吸鼻子,走上前,身後跟著顧雲錦。

顧雲錦一身白袍鮮血染得髒汙不堪,但難掩他臉上風華絕代,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虛握拳垂在身側,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明羨最是討厭這種虛情假意的偽君子,道貌岸然幹著豬狗不如的勾當,在看到寧越身後的顧雲錦時,臉色立即拉了下來。

明羨聲音沉沉,“給本尊出去,本尊並未叫你進來!”

寧越心中叫苦,怎麼這位祖宗這麼愛發難?!

顧雲錦一派溫潤,聞言道:“我家師弟既然叫你一聲尊主,那我便也稱你為一聲尊主,尊主有何話要同我家師弟說的,我這個當師兄的,自然也是聽得,順便還可以幫他考量考量。”

這話明明是厚顏無恥得要命,偏顧雲錦嘴裏說出來,就有一股理直氣壯的味道。

寧越滿臉感激地看向顧雲錦,顧雲錦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明羨氣得下顎緊繃,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而起。

寧越急忙別開視線,假裝沒看見,低頭將顧雲錦迎了進來,並自作主張雙雙坐在了桌子邊。

明羨握緊了拳頭,正欲發怒。

寧越立即開口道:“尊主,你有幾分把握,能逃出這密室?”

寧越上來就先發製人,他剛才和顧雲錦商討了幾種談判方式,沒有一種有萬全的可行性,所以他隻能兵行險招,試試看。

對明羨,寧越沒有多大把握,但相處幾天中也能了解到,明羨這人,自負,如果說他不行,他肯定一萬個不願意,試幾萬次都要試穿到底行不行。

但他同時有個致命點,那就是疑心病特別的重,從身邊隻有白烏和黑烏兩個近侍就能看得出來,暗衛安排成婢女,雖然是活動的,但在他身邊的幾乎沒有,可見疑心病重到變態程度。

寧越故意拋出誘餌,引誘明羨上鉤。

若沒有寧越這一問,明羨確實沒想過要探索這密室,出去之法。

他到這個地方,遠離外頭大煞風景的打打殺殺,不僅是心靈上的解脫,也是身體上的逃避。

何況,以寧越之力,頂多就是能暫時控製住自己,長久掌握,他沒這個膽量,而且自己也有信心能破圍出去。

所以寧越這一問,在明羨看來,隻不過是為後麵的話拋磚引玉罷了。

“你想說什麼?說出來,本尊聽聽。”明羨直截了當。

“尊主,很簡單,把三界之門關上。”寧越也直接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