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已入通天境,試試辟穀。”看著薛肖肖期許的眼神,寧越回道,
他麵上沒有什麼表情,像隻是說明這樣做的緣由,語調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薛肖肖笑容僵硬在臉上,站在那處,薄唇抿成一條線,瞬間暗下去的瞳色裏,說不清是失落多一些,還是幽怨多一些。
“黑米呢?”寧越借著話頭四下搜尋黑米的影子,以此避開薛肖肖的目光。
“許是無劫帶著跑哪裏去了。”對麵的人像是終於回過神來,應了寧越的話。
“會去哪裏呢?”
院門外暮色四合,風也蕭瑟,
唯有這一方小院燈火溫馨。
“進房間去看看吧。”薛肖肖這一聲狀似平常,
也不等寧越回應,徑直越過他,走上前,推開了半掩的門。
寧越跟在後頭走了進去。
甫一進門,抬眼就見桌上幾道菜用碗扣著,碗筷早已經擺放整齊,桌上一盞紅燭,碗邊一小壇酒。
這一桌子菜,還是讓寧越眼底閃過一絲無措。
明明是病中啊!瞎折騰什麼?!
他想到這,很快又覺得怒從心起,
然而,當薛肖肖從前邊轉過頭來,一雙烏黑澄澈的眼對上了寧越的視線,眼中有說不出的情緒紛擾。
寧越一時啞然,方才升起的怒意也在對上那雙眸子後漸漸熄滅,
隻抿著唇,一時間進退兩難。
“看來不在。”薛肖肖說道,
他嘴裏說的是黑米,眼睛卻是直愣愣對著寧越,沒有一絲動搖。
反而是寧越,對上這視線後,竟然莫名有些心虛,移開了目光。
這種相對無言的狀態,太過尷尬難熬了。
“師兄,”薛肖肖清越的聲音裏似乎染了一層暗啞,聽著寧越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悲愴來。
他沒有說話,抬頭看著他。
隻見薛肖肖神情哀婉,語調悲涼繼續道:“你知道嗎,師尊是我唯二親近之人了,如今,”
他突如其來的心裏話,令寧越更加無措,不知如何安慰。
“我知道,你肯定比我還難受,”薛肖肖字字泣血,
寧越抿唇不語,依舊靜看著他。
“所以,我才想,”他說到這裏,浸滿了悲傷的眼眸再次看向寧越,“才想讓你,不,是讓我自己,讓我自己沒有顯得那麼可憐。”
他表現得太過明顯,臉上是痛失親人求安慰的表情。
這是通過自己,尋找沈威在以前的感受嗎。
……
可是,
有些東西,失去了,
就注定是沒有了的。
“有的人,不是用力珍惜,就會一直在的。”斟酌後,寧越沒有安慰他,而是選擇直言不諱。
對麵的人臉上表情因為這句話,而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接著,他很快就抓住寧越話中的意思,語調慌亂問道:“師兄你也是嗎?”
“任何人都是。”寧越雙目注視對方語調平靜地,闡述事實。
薛肖肖在聽到這回答的一瞬間,臉上出現了龜裂的神情,
他眉峰緊擰,雙眸裏竟有幾分慌亂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將他拉入深淵,
而他似乎將自己當成了救命稻草,絕望的眼神中帶著全部的渴望:“你別是,可以嗎。”
仿佛自己的答案,承載了他全部的希望與妄象。
此時此刻,麵對著這樣的薛肖肖,寧越才真正體會到,於心不忍這個詞要經曆多少內心的掙紮。
然而,
這一次,
他沒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