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玄氣得心口起伏不斷,負手而立,一雙黑眸帶著森冷的怒意,直直地瞪著沈雲嬌看。
沈雲嬌眨了眨眼睛,聽到沈棠這個名字時,有種濃濃的陌生感。
名字是她隨便取的,因為喜歡海棠花,就給自己編了這麼個名字。
她可不敢用真名,畢竟‘沈雲嬌’三個字,早已今非昔比,讓人聞風喪膽,很容易暴露的。
“王爺,你誤會臣妾了,時辰已晚,臣妾以為你不會來了,所以才讓人鎖了門。”
“抱歉抱歉,臣妾從小身子骨就不好,怕驚,睡覺要是不鎖門,臣妾會徹夜難眠的。”
她可不是怕驚,而是原本就想防孟九玄。
孟九玄氣得不斷用鼻子呼氣,看著麵前嬉皮笑臉的女子,怒意卻難消。
他在前院招呼賓客,被幾位皇兄灌了不少酒,拉扯著就是不讓他入洞房。
怕沈棠等太久,好不容易抽身,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哪成想,院門居然鎖了!
這女人,居然不讓他入洞房?
孟九玄自詡自己不是個好色之徒,這些年,他心中隻有楊雪霜一人。
他與雪霜青梅竹馬,到了成婚年紀時,帶著雪霜來到父皇麵前,懇請父皇賜婚。
哪成想父皇一眼便看上了雪霜,不惜橫刀奪愛,從他身邊把雪霜搶走,並冊封為貴妃。
他既是臣,又是子,被奪心頭愛卻隻能忍著、受著。
當看到沈棠的時候,他的心情很複雜。
沈侯壽宴上,他驚鴻一瞥,瞥到沈棠的第一眼,心便不受控製地悸動。
可理智告訴他,那不是雪霜,隻是一個長得和雪霜相似的女子。
沈侯有意拉攏他,把寶貝女兒獻給他,他並沒有拒絕。
接受的那一刻他很清楚,哪怕是一個替身,一個替代品,留在身邊也好。
自己總歸要娶妻、要納妾的,娶沈棠,沒什麼不好。
孟九玄從思緒中回過神,仍舊氣咻咻的:“你以為本王不會來?好一個你以為!”
沈雲嬌扁了扁嘴,不再回話。
要是再回話,那就成抬杠了。
誰人不知,燕王心心念念的人,正是宮裏頭榮寵一身的楊貴妃?
沈雲嬌清楚,他之所以會答應這門婚事,正是因為自己長了一張跟楊貴妃七分像的臉。
拜堂結束,送入洞房時,沈雲嬌撩開蓋頭一角,瞧見孟九玄招呼著一個女子離開。
問了嬤嬤才知道,那女子正是楊貴妃,說是身體忽然不適,想回宮休息。
孟九玄一顆心都在楊貴妃那,哪裏還有心思入洞房?
說真的,孟九玄和阿軒長得實在太像,見他關心別的女人,要說心裏一點不介意,那不可能。
不過沈雲嬌很清醒,孟九玄不是阿軒,哪怕長得一樣,自己也不會因為一張臉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至於洞房,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沈雲嬌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和孟九玄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看了片刻。
最終,孟九玄妥協,長呼了一口氣,抬了抬手:“去,拿合巹酒過來。”
看著沈雲嬌自己把蓋頭掀了,孟九玄壓住怒火,還是打算把洞房禮行了。
他們既已拜過堂,那就是真夫妻。
不管怎樣,他都會好好待她。
孟九玄話音落下,喜娘聞聲領命,走到一旁,端起酒壺便要倒酒,見滴酒未出,掀開蓋子看了看壺裏。
一看壺中空空如也,頓時尷尬不已:“殿下,您看……”
孟九玄瞥了一眼,頓時火冒三丈。
蓋頭掀了,合巹酒自己喝了!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不打算圓房了?
“沈棠,你這是何意?”孟九玄繃著臉,臉色猶如鍋底一般黑。
沈雲嬌假笑了一下:“方才口渴,就一口氣全喝了。”
“……”孟九玄睨著麵前的女人,這才發現,她臉上的紅暈不是燭光照的,而是喝酒喝的。
他想起自己和這女人初見時,她在畫舫上彈著琵琶,為沈侯賀壽,驚豔四座。
一曲終了,她抱著琵琶來到他跟前,主動給他敬酒,諂媚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