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吧?”於倩看尚仲秋在樓下直跺腳,歉意地問他。
“沒多久,就是不太適應京市的氣候。”尚仲秋說的是實話。他穿的是單棉鞋,鞋底沒那麼厚,踩在剛下過雪的地麵上,確實有點冷。
兩人結伴往食堂走去。尚仲秋打聽過了,學校裏總共有三個食堂,其中第三食堂差不多是專供教職工的,裏麵有好一點的炒菜,還有專門的小包間。大多數學生都在第一和第二食堂就餐。
他們在上午報名的時候,就已經領了第一個月的飯菜票和生活補助。臨近開學,食堂裏吃晚飯的學生還不少。兩人在窗口看了看,菜色還挺多,從最便宜的八分錢一份的水煮大白菜,到最貴的六角四分錢一份的紅燒肉,能有十餘種菜。當然,水煮大白菜是滿滿一大盤子,紅燒肉隻有小小半盆。
“第一天,咱倆試試紅燒肉?”尚仲秋問於倩。
於倩點點頭。她也很久沒開葷了。
兩人打了一份紅燒肉,又打了一份土豆燉白菜,尚仲秋要了四兩米飯,於倩要了三兩。兩人每月都是三十斤的糧票,算算平均每天差不多有一斤的糧食。女生基本是夠吃的,男生如果是飯量大的,還要另想辦法。
菜的味道還說得過去,當然,不如於倩的手藝,但已經比知青點開盲盒式的夥食好太多了。倆人合打了兩份菜,放在了一起吃,也沒覺得有什麼。以前在村裏的時候,不都是大家一起吃大鍋飯麼。
食堂的其他人也見怪不怪。這屆高考,錄取的學生中還有夫妻當同學的呢,帶著孩子來食堂吃飯的也不是沒有。於倩還看到一個已經顯懷了的準媽媽在食堂慢慢吃飯呢。
尚仲秋暗暗在心裏算著賬:每個月十八塊錢的生活補助,不算夥食費,其他諸如牙膏牙刷香皂、學習的紙筆書籍,偶爾出門的交通費,就按一個月三塊錢算;還有回家的路費,想給家裏人買點禮物的花費,也按一個月三塊錢來算——就算這樣,到暑假的時候最多也隻能攢下十八塊錢;每個月還剩下十二塊錢,平均到一天,四毛錢的菜金,大概也就夠中午和晚上各打一個略微有點油水的素菜?
尚仲秋撓撓頭:還是要想法子掙錢啊。
於倩也一邊吃飯,一邊在心裏合計:每個月三十斤的飯票,肯定是夠吃的,稍微有些富餘,估計也剩不多,直接補貼男神就好了。去黑市出手物資,也能換點錢,但終究不是長遠的法子,有什麼既安全不惹眼又能細水長流的賺錢方式呢?要不,幹脆這幾年都老實貓著,等畢業了再說吧?
兩人“各懷心思”地吃完了晚飯,於倩第二天要和室友集體行動,尚仲秋說他沒什麼要買的,就老老實實在學校裏參觀參觀就好了。至於開學以後的行動,要看課程安排。要是課程緊,大概兩人隻有晚上一起上自習的時間才能見麵了。
等於倩回到寢室,發現對麵的床鋪上也有了入住的痕跡,但是沒看見新室友。聽熱心的馬雪麗說,對麵也是京市人,隻是今天把行李送過來,人要等到開學前最後一天才會住進來。不過寢室裏隻有馬雪麗、張丹、朱秀非和於倩是經濟係的,以後大概率大家要一起上課和日常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