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是帶著笑意離開的,連對楊韶華最基本的施禮告退都免了,楊韶華一陣失神眼神呆滯。
自登基以來,她需要上官長鴻在朝堂上的支持,提拔陳致遠、調雲州王楊徹入入朝堂,都是在牽製上官博父子。
楊韶華也曾去過密信給在天師府的楊烈,但楊烈對朝堂之事不過問,隻要大烈根基不斷,他不會下山,更不會出手。
惡果已種下,回憶著登基時的意氣風發,似乎天下都盡在自己手中,陣陣失神中,以至於楊徹從後麵出來她都沒能注意。
“陛下,上官博父子的話老臣都聽到了,這對賊子當真是膽大包天,這件事萬萬不能答應。”
上官博父子的攤牌在他的意料之中,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說的好聽是王夫,實則是謀奪帝位來的。
“如今還能如何?皇太叔,朕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這天下,為何就不能讓女子為帝!”楊韶華近乎咆哮的嘶吼著。
她想不出有任何的希望,楊淩不死,楊烈就會一直待在龍虎山上,上次楊烈馬踏龍虎山,如今在她想來,就是楊烈有意讓楊淩去的。
看著近乎癡狂的楊韶華,楊徹心中悲憫,在他看來楊韶華沒有大錯,或許錯就是錯在她是個女子,讓天下所不容。
“都是他, 都是那個該死的楊淩,他若死了,天下就不會反朕,老祖也不會放棄朕!”楊韶華想到了楊淩,那個她一心想要殺死的人。
或許是嘶吼的累了,楊韶華癱坐在龍椅上,這座巍峨的江南行宮,是當年先皇楊泰巡視江南時,江南道的富商們為討好他而建。
“雲州王,你先退下吧,朕想靜靜!”
“陛下!”
“退下!”
“老臣告退!”
看著雲州王離去的背影,楊韶華第一次在心中有了一絲的後悔,若是當初不是執意登基,而是將皇位給了楊淩,如今會不會做的比自己好。
世上有藥千萬種,獨獨少了一味後悔藥。
回到府中的上官博父子大擺酒席,絲毫不在乎剛剛才死了幾萬右武衛的慘敗,酒席上的軍官大都是來自左武左驍兩衛。
“恭喜上官將軍,成了王夫, 可不能忘了我們這群老兄弟!”
“是啊,你們說這女人啊,在家相夫教子就挺好,非要逞強,這皇帝哪是一個女子能做得了的。”
“要我說啊,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取了這大烈江山,再來個與李正道劃江而治!”
喝多了酒的郎將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酒話,這些人久經沙場,哪個不是喝酒的人,這話裏的意思嘛,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酒後吐真言。
上官博滿麵春風,上官長鴻笑意滿滿,父子兩人等這一天等了太多年,都是從翰州起家的關中世家,憑什麼這天下就得是楊家人來做。
酒席一直到了半夜,郎將們才高興離開,上官博也是難得大方,將府裏豢養的精致女奴安排給了他們。
“父親,陛下會同意嗎?”上官長鴻喝不醉,對天人境界的大高手來說,隻要他想,就是連著喝一晚上,他也不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