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拜文聖,這是青州書院一貫的手段,隻是曆代帝王來的時候,都會帶著自己的皇子皇孫,會讓他們替天子祭拜。

楊淩此番來青州,可沒有皇子相伴的,文聖公也是吃準了這一點,故意擺了一道。

“陛下!”

韓征知道文聖公的用意,連忙上前怕天子為難,想要將天子手中的香接過來。

哪知楊淩很幹脆,連腰都沒彎,隻是隨手將香遞給了盧北望。

“你是讀書人,初代文聖公還是該拜拜的。”

盧北望什麼人,不過是個七品縣令,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他來,連進文聖廟祭拜的資格都沒有。

“陛下,是要漠視我文聖一脈嗎?”有孔家嫡脈的人出來說話,年紀輕輕,一身白袍長相俊朗。

“朕貴為皇帝,五湖四海皆是朕所有,若是初代文聖公在世,也該是他來參拜朕!”

楊淩話語犀利,如同繞梁之音,在整個青州書院回蕩。

此話一出,何等霸氣,竟讓初代文聖來參拜,古往今來,哪怕被譽為千古一帝的先秦始祖也不曾這般狂過。

“陛下不尊文聖,是要與天下讀書人決裂嗎?”

“不拜就是不尊?那你們不拜陛下,是不是也是不尊,青州書院代表不了天下讀書人,文聖廟的傳承也不在你們手中,哪裏來的決裂。”盧北望回頭斥責道。

文聖公老神在在,依舊是眯著雙眼,任由兩人鬥嘴,盧北望這次是當著文聖公的麵在他們傷口上撒鹽,當即惹來一眾士子夫子們怒目相向。

“盧北望,你是要與我青州書院為敵?”

“哼,好大的口氣,本官是朝廷命官,正印七品知縣,爾等可有功名在身?”

“整日裏在此地高談闊論,妄議朝政,口說大話,說什麼憂心天下,憂心大烈。”

“那本官倒想問問了,書院外寒門中人,可能入得了你青州書院。”

“在本官看來,不過是一群故作清高沽名釣譽的庸碌之輩。”

盧北望聲音很大,來青州多日,處處受製於書院青州黨,心中的憋屈在此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一個小小七品縣令而已,我等若是參加科考,都是位列朝堂之人,豈容你瞧不起!”

“哦?看來你們是故意不去參加科考的,故意讓朝廷難堪的?”盧北望反應速度很快,一語抓住了那人說話的漏洞。

“我等不過是喜歡讀書罷了,你不必給我們扣帽子!”

眼看一群人說不過一個盧北望,崔岩隻好站了出來,盧北望的做法,應該是受到了天子的授意。

“ 陛下,既然盧大人與書院士子們有爭議,所謂禮不辯不明,不如就此機會,來一場書院論理如何?”

一直沒說話的文聖公開口,提出書院論理,這樣一來,就算書院的士子們說錯了話,楊淩也無法追責。

“既然文聖公有意,朕倒是也想看看,不過畢竟盧大人隻有一人,青州書院士子眾多,不如選出幾個代表來!”

“陛下所言甚好!來人,準備書院論理!”

拜文聖廟的事也就不了了之,盧北望還是恭恭敬敬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