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汁冒著泡,在秋風的遞送下,香味直逼鼻尖。
商桔梗先是湊近聞了聞,又用手將香氣往鼻尖送了送,繼而舀了一勺,拿到嘴邊,吹了吹,複又送進口中,十分怡然自得。
“哇!好好喝!”商桔梗驚歎道。“不得不說,蕭五的手藝很不錯!”
此時謝亭恩正在離商桔梗一丈遠的地方,看著她,嘴角竟輕輕地彎了弧度。
這在誰看起來,其實都是讓人不可思議。
想想謝亭恩一個多月前還嗜血幽沉,深情淡漠。
讓他對著一個女人笑,簡直無法想象!
這時,商桔梗抬眸,正撞上了謝亭恩那抹立馬散去的笑。
她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完了,這男人不會又在想法子殺我吧!天爺啊,我可是乖巧可愛、美麗大方、溫柔賢惠的美女子,我已經對他無比熱情了,無比疼愛了,他還想怎樣啊!”
她又想起了跟他主子一樣性格的蕭北,往昔之事,曆曆在目。
“啊啊啊啊啊,這主仆二人一個兩個的都是瘋子!”
商桔梗表麵淡如清風,暖如驕陽,內心卻如山洪般咆哮。
在蕭五的攙扶下,蕭北被一步一步拖著來到了謝亭恩的身邊。
在看到謝亭恩的那一刻,他異常激動,直接推開了蕭五扶著他的手。
似顛似跑,似蹦似走地,“殿下,殿下,我終於找到你了!”
謝亭恩在蕭北跑向他的同時,他也跑向了他。
然,蕭北本就虛弱的身體,在他踉蹌地奔跑的過程,漸漸體力不支。
就在他即將摔倒的同時,謝亭恩穩穩地扶住了他。
“小北,我在。”謝亭恩急忙回應。
“殿下,您還活著?”
蕭北似是不可置信,他摸了摸謝亭恩的胳膊,又抓了抓謝亭恩的肩膀。
“嗯!我還活著。”謝亭恩淡然地回複道。
蕭北突然喜極而泣,顫顫巍巍、踉踉蹌蹌。
隨即又突然大笑起來,“殿下您還活著!”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
隨即,蕭北一把抱住了謝亭恩,在一聲“太好了”中,終是暈了過去。
。。。。
“相公,你家這小兄弟怕不是真有什麼大病!”
謝亭恩牢牢地拽住蕭北,白了一眼商桔梗。
然後示意一旁還在心心念念看魚湯如何的蕭五,一同將蕭北送回屋裏去。
然後,他自己也自顧自得走了。
“嗨!他白我一眼什麼意思?”
商桔梗憤憤不平,似是十分生氣。
“我說他怎麼了?他毀我藥材,我都還沒說什麼呢!!!”
隻見商桔梗十分不滿地將那魚湯滅了火,扭身拎著衣裙回了她自己的屋。
她才不要管呢?你們愛咋招咋,老娘還不伺候了。
謝亭恩轉身看了一眼那消失地一抹橘黃,心裏暗暗歎了口氣。
不管了,先看蕭北吧!也不知她在氣什麼?
商桔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靜心靜心,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過了不一會,似是覺得好不容易熬製地魚湯不喝,很是浪費。
商桔梗又爬了起來,將那灶上的鮮鬱魚湯端進了屋,慢慢品嚐起來。
“哇!太好喝了叭。男人什麼的最是無趣了,還是魚湯最美味!”
商桔梗撇了撇嘴,自言自語地安慰著自己,仿佛剛才那個暴躁不堪且情緒激動,又因為男人,且還是個15歲的孩子吃醋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打落在池塘上,跳動著。
晚風習習,帶著秋雨,更加淒涼與冷清。
商桔梗一人美美地喝了一鍋的魚湯,當然是因為喝的時候還在生氣。
所以她才不想給他留呢,便全都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隨後又覺得困意襲來,便一個人蒙著被子睡著了。
然,另一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謝亭恩將蕭北帶回住所後,蕭北的身體便突然開始抽搐,呈現暴躁動亂地姿態。
謝亭恩先是將商桔梗留給她的鎮定劑、和清毒劑給他服下。
畢竟她說過,蕭北中了和他一樣的毒。
在蕭五的按住下,吃過藥後的蕭北逐漸趨於冷靜。
但很快他就麵部發紫,似是非常痛苦,且怎麼叫都叫不醒。
謝亭恩並不通醫術,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商桔梗,並叫蕭五速速請夫人過來一趟。
蕭五深知這是人命觀天的大事,趕忙跑去。
隻見他沒過一會,便又急忙跑了回來,身邊並沒有商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