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大半夜,商桔梗的病情終於穩定。
這一劍直逼心髒,以大夫的技術能保住商桔梗性命已經不易。
許子清和相國公夫婦還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
大夫恍惚之間,有些許的滄桑和無力。
開門的那一瞬間,他感知到了許子清淩厲的眼神。
“囡囡,怎麼樣了?”
說話的時候商母已經顫抖的不行。
許子清在一側眼神飄向屋內,卻不敢上前。
“夫人,國公,小姐性命算是保下來了。”
國公夫婦突然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太好了。。。”
但是那大夫卻是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不過,。。。”
“不過什麼?”
這話是許子清問的,他不知道為何會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國公甩著袖子,抱著商母,急切地問著。
隻見那大夫突然拱手,“國公,夫人,小姐刺向的是心髒周圍處,雖現下沒事,但是身體恐怕不會再恢複回來。。。”
大夫看了看淅瀝瀝的雨,思酌片刻,“以後每到雨日,怕都是一場生死劫。”
聽至此,商母泣不成聲,國公抱著商母也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大夫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因為是心髒,恐怕以後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不能跑,不能跳,甚至不能。。。”
“圓房。”
大夫看了看許子清,隨後歎了一口氣。
“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囡囡沒幾年光景了?奪取了新婚之樂?還是說她再也沒有成為一個母親的機會?!!!”
向來安穩沉靜的國公,這下也著了急。
許子清沒再理會那大夫的話。
他一個人往屋中走去,商桔梗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臉色越來越蒼白。
今日還滿是鮮活的女子,如今卻死氣沉沉地躺在那,身邊都是她留下的血。
許子清眼眶中布滿著血絲,神情也滿是痛苦和無助。
他想起她在為他擋刀時的勇氣和堅定,想起她對他的無私關懷和深深愛意。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卻一直遠離她,讓她獨自麵對這一切。
他的心中湧上了一股強烈的愧疚感,他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和無用。
門外的商母已經哭暈過去,國公看了一眼屋中,還是先抱著商母救治去了。
許子清希望能夠借助什麼力量,讓商桔梗能夠挺過這個難關,重新站起來。
但是當他顫顫巍巍地一步又一步走進商桔梗,他的心如墜地獄。
那般嬌軟的女孩子到底為何會是這般死氣沉沉的模樣,“不,不該是這樣的!”
他突然跪到了商桔梗的床邊,但是商桔梗卻毫無反應。
他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又欠了一條命了,是麼?
許子清沒有再看她,而是坐在了床邊,一副清冷,卻又惹人憐惜。
他突然開始說著,最是不愛言語的他,此刻對著一副沒有回應的人開始他的傾訴。
“商桔梗,你還真是。。。太可惡了。”
“你知道麼?我真的很討厭你。”
“我討厭你自以為是的對我壞,又自以為是的對我好。”
“我討厭你每天在我麵前晃悠。”
“討厭你逼我吃我不喜歡吃的胡蘿卜。”
“討厭你,告訴我那個大夫要害我。”
“更討厭你,給我帶的梅子,以及你自以為是的守著我。”
。。。
說著,說著,許子清已紅了眼眶,淚水像斷了線一般滴落。
許子清最是不愛哭的,上一次還是在他知道父母兄弟去世的時候。
也僅僅是他一個人守著他們的靈柩時,哭出了聲。
。。。
許子清回頭轉身,他的手握住了商桔梗冰冷的手。
他小心哈氣著,他突然很緊張。
那雙手今日還不是這般寒冷,明明是溫熱的,明明是她該握住他的。
“桔梗。”
許子清由坐姿改為跪姿,不斷哈著氣,但是卻也哭的抽泣著。
“桔梗,是我錯了,是我沒有珍惜你。”
“求你,不要像父親母親那般再離開我,好麼?”
“求你。。。”
他埋下頭,手中抓著他未來妻子的手。
一向高傲的男子,第一次為了守護他的女子而低了頭,他終於屈服於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