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想都沒有來得及想就直接將芳竹攔腰扛起，跳出這個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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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內。
顧夜瀾身處書房的內室，正用毒術為自己壓製膝蓋上的傷。
傷筋動骨一百日，他當日被人圍殺到亂葬崗，膝蓋本就受了重傷，此後他為了不露馬腳，以毒攻毒壓製傷勢刺激自己在禦前行走如常，下朝後總要遭到反噬。
可是一來二去，這傷遲遲不見好，反倒有惡化的趨勢。
身不由己，不外如是。
內室與書房共通的牆壁機關被人在外麵三重一輕的用暗語叩響，隨後，宸王府管家的聲音恭敬響起：“殿下，十九回來了。”
十九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回來？
顧夜瀾鴉睫輕斂，思緒百轉。
他抬手用掌風滅掉了內室搖曳的燭火，隨後在一室黑暗中披上外衣叩動機關走到外室。
王府管家退了出去，十九在見到顧夜瀾之後，立馬單膝下跪。
顧夜瀾的眼神卻先掃過了他身後微微發抖，臉上帶傷的單薄女子。
這姑娘瞧著有幾分眼熟，倒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了……
“免禮，”顧夜瀾冰涼的眼神猶如實質，從十九的身上如刀劃過，“說吧，是出了何事？”
十九垂下頭：“主子這段時日處境艱難，被葉鳳英關入柴房禁閉思過，主子為了保全大局，一直沒有從柴房脫身，今日秦氏發賣了主子的貼身丫鬟芳竹，主子命我將她救下，而後妥善安置……”
顧夜瀾坐在上位，聽著十九講述。這些消息大多是他從謝允和宋淮之口中已經略曉一二的。
聽得差不多了，他看向依舊身影板正跪在那裏的暗衛，低笑一聲：“所以呢？”
“將她帶來王府，是你的主意，還是……”顧夜瀾聲音微冷，“你主子的主意？”
十九的身形微不可察的搖晃一下，他神情一滯，雖然膽寒，卻也不得不承認：“回……回殿下，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顧夜瀾複述了一遍他的話，眉眼中的冷意似乎消去了些許，“你如今對葉煙離，倒是忠心。”
十九脊背上躥起一股寒意，一時間摸不清宸王殿下這話裏是否有什麼弦外之音。
難道這事是他辦差了……
“這樣很好。”顧夜瀾忽然道。
十九抬起頭，有些愣怔地看他。
顧夜瀾麵色不改，依舊冷淡。
他十三歲時上戰場，平定番邦之亂，而那些鮮活生動的屬於少年郎的心緒，似乎被他帶去了刀劍無眼的戰場，也在他凱旋而歸之後，被他留在了血流成河的戰場。
“叫管事進來。”
被喚進來的管事弓腰靜候吩咐，顧夜瀾起身，向外走去，管事跟在他身後。
“為芳竹姑娘安排一間廂房暫且住下，囑咐府上的人嘴巴都嚴些。”
“十九。”
顧夜瀾行至門外腳步微頓，回眸一眼，“現在回你該回的地方去……記著，萬事也不可盡數順著葉煙離的意來，她是聰明人，可還年輕，小算盤總有不慎打空的時候。如若情況危急，你隻需護她周全，其餘後果，自有我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