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哐哐磕了兩個響頭，腦門都磕紅了：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念在奴婢自小侍奉的份上，您就饒了奴婢吧！”
跟了鄭凝霜這麼多年，小嬋當然知道，鄭凝霜可不會這麼好心，真的把她送給鄭南生當小妾。
那鄭南生何等人物？
仙尊現在對他極為器重，駱家少爺都比不上。
說不定就是將來的仙尊大人。
即使是妾，也輪不到小嬋這種人。
所以鄭凝霜隻是想找個由頭，罰她一頓。
如果她敢說願意，這條小命也就不必要了。
美夢在夢裏做做就行了，醒了就應該清醒一點。
底層人，活下來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瞧著小嬋頭都磕紅了，鄭凝霜才稍微出了一口氣。
小嬋跟了她這麼多年，侍奉還算盡心，做事也伶俐。
真送走了，鄭凝霜還真找不到能接替的人。
“好了，別磕了，地板沾了血，你的小命可賠不起！你老實點，本小姐自然不會再追究你。”
小嬋急忙狗腿道：
“謝謝小姐！小姐大恩，奴婢一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她這種姿態，鄭凝霜很受用：
“哈哈，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啦？那賤人雖然不怎麼樣，好歹也是龍吟劍的傳人，你還配不上他。”
小嬋道：“小姐說的是。”
鄭凝霜重新開始整理頭發，突然有點扭捏起來，問了一句：
“那，那他呢？”
小嬋剛剛死裏逃生，整個人還在恍惚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鄭凝霜說的他是誰。
鄭凝霜的表情變得不耐煩，這才恍然大悟。
“哦，駱，駱少爺受了傷，還在昏迷。”
鄭凝霜騰得一下站起來，這次是直接把木梳摔在了小嬋的臉上：
“你說什麼？這件事為什麼不立刻告訴我？”
小嬋顧不得臉上疼，“咕咚”一聲跪下，哆哆嗦嗦道：
“上，上次，駱少爺受了重傷從南境回來，您說以後都不想知道駱少爺的消息，所以奴婢才……”
“你還頂嘴？回來再跟你算賬！”
鄭凝霜說完就跑了出去，小嬋慌忙跟著，邊跑邊喊：
“小姐，您慢點！”
“啊——”
“啊！”
鄭凝霜轉角撞上了一個端著茶水的小丫鬟，手當時就被燙紅了一大片。
那小丫鬟見撞的人是鄭凝霜，嚇得魂不附體，頭磕在地上抬不起來：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嬋擰著丫鬟耳朵，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沒長眼睛啊！這麼滾燙的茶水也敢往小姐身上潑！小姐——”
再抬頭，哪裏還看得見鄭凝霜的影子。
小嬋準備追上去，看見端茶水的小丫頭還在瑟縮地跪著。
她方才打那一巴掌是給鄭凝霜看的。
被打，總比丟了性命強。
“還不快滾！給小姐回來扒了你的皮不成？最近別往小姐院子裏來，跟別人換個差事。”
那丫鬟對著小嬋千恩萬謝，這才收拾茶具離開了。
從鄭凝霜今日舉動來看，駱少爺在她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
隻是鄭凝霜有一次從外麵回來，像是對駱連江生了厭惡的心思。
上次駱連江從南境回來，比這次傷得還要重，鄭凝霜都能狠下心不去看。
為何今日又變了樣了呢？
平日裏衣服的繡紋硌著皮膚都會大發雷霆，今日被滾燙的茶水潑了滿手，竟然連一句責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