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忘了屬實令人意外。
駱成在掌刑司多年,看和尚的神情,就知道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稍微猶豫了一下,又道:“那是男是女?年方幾何?”
和尚道:“男孩,特別好看,大概隻有三歲。”
大概?
那就是別人的孩子。
看他清心寡欲,淡出鳥的樣子,也不太像自己能生一個出來。
一個好看的三歲男孩,這個範圍也太廣了些。
駱成又道:“那,還有其他的嗎?”
和尚眸中愈加溫柔,甚至帶著一絲與實力不相符的靦腆:“他不是我生的,是我養的。他真的好可愛,沒有人會不喜歡他。”
駱成:“……”
沒想到,和尚看起來不染塵世,竟然還兼職賣瓜。
誇起孩子來,絲毫不臉紅。
看起來他的記性真的壞到了極點。
連孩子的名字,年紀都忘記了。
但他一直記得孩子很可愛,很好看。
想必是極其珍愛那孩子。
唉,一個愛孩子的人能壞到哪裏去呢?
上次打三位長老,應該不是故意的。
————
被冷落的林語快無語了,但她也知道現在複仇無望。
隻能先找個地方穩固一下修為再說。
她手一揮就消失了。
眾人也不攔著,主要的是想攔的攔不住。
攔得住的不想攔。
不過須臾,極淵白虎就開始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把它往一個方向扯。
這次跟上次它主動離開葉晚不一樣,被動承受的痛比主動迎擊的痛要強百倍、千倍。
也難怪林語能如此自信地認為白虎會後悔求她。
白虎全力地往石柱上撞,沒撞幾下就頭破血流。
直到把混入鐵精的石柱撞碎,鮮紅的血,印在白色的皮毛上顯得尤為觸目驚心。
是了。
林語沒有解除契約。
白虎不跟契約者走,超過一定的距離,必將受到反噬。
葉藍橋不忍心,眼淚嘩啦啦就流了下來:“小白!不要這樣對自己,你跟她走吧!沒有人會怪你的!”
小白根本不聽,開始咬住自己的右臂,像是要生生把它咬下來。
葉藍橋驚了,揪著西樓月的衣領對他吼道:
“你快讓它停下!它肯定聽你的,你讓它停下啊!你沒有心嗎?”
西樓月站著著不動,淚水已經止不住了,藏於袖中的指節因為握得太緊而變得發白。
他為小白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不敢再為它做第二個。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不讓小白分心,讓它依從自己的本心,選擇它自己想走的路。
終於,極淵白虎真的生生扯下了自己的右臂,傷口汩汩冒著鮮血。
它卻昂著頭,衝著上方悲憤地長吼了一聲。
困著它的血祭,竟被生生掙開了。
在主人的修為遠遠超過妖獸的情況下。
向來隻有契約者主動解除血契。
妖獸憑借自己的力量掙脫,古往今來,隻此一例。
這難道就是頂級妖獸的不同之處嗎?
蒼梧聖龍低垂著眼看了極淵白虎一眼,似乎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沒入了龍吟劍中。
極淵白虎渾身是血,一步一步跳到西樓月麵前。
西樓月將整張臉埋入它的胸口,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以往看到他出糗,其他長老是一定要來奚落一番的,但今天誰都沒有說話。
九長老李頌撿起失去生機的斷爪,血肉已經幹涸,不可能再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