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夢中有誰在叫自己。很大聲,卻不太吵。睜開眼睛,看見一張男生清秀的臉龐。
朦朦朧朧的看著他,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在夢裏現實都那麼真實。
男生的表情有些別扭,我有些奇怪,再眨眼一看,頓時墮入現實。很明顯的震動感。居然睡著了。再轉頭看旁邊,神,腳都踩在人家白色的褲腿上了。
我立刻清醒了,慌忙說不好意思,對不起。連忙將腿收回來。男生沒說什麼,繼續看自己的書。
怎麼會睡著呢,我暗自苦惱。
大家都在碎碎的聊著什麼。班主任似乎講了很久,喝了一口茶,說,那,就這些,希望我們能把我們班建設的更好。
建設?我笑,這倒像是五十年代煉鋼建設新中國的詞彙。後邊的男生異樣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連忙噤聲。
那種眼神。清澈卻寒冷。仿佛秋季的霜。
我歎口氣,其實也不算是什麼不愉快的記憶。可是自己想起來心裏還是有什麼隱隱約約的閃過去。
他坐在車上,一隻手扶著車把,腳尖掂著地,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超市裏麵。是在等人吧。可是他安靜的看著自己手上的什麼東西,淡然的像脫離這個世界。那清晰地眉眼,在這個混沌的世界,反襯的愈加明亮。白色的襯衫,卡其色的休閑褲,簡單而舒適的搭配在一起,有著如森林裏視野上滴下的露珠,帶著渾然天成的質感和魅力。隻是短暫的一眼,就能夠有許多不曾有過的微妙視覺。
正要過去時,看見一個男生站在他麵前,說,走了。很瘦,也很高。兩個人都站起來,瘦男生蹲下來解開了一輛山地車的鎖。那個男生上衣是黑色的T恤,抑鬱的顏色滲著陽光的香氣,下身是很鬆垮的牛仔褲,懶懶散散的套在身上,卻十分耐看。兩個男生走在一起,已經有不少進出超市的女生忍不住回頭偷看。
我已然走在他們前麵,前座男生的山地車從身邊呼嘯而過,見他已經走過,我噓口氣不知不覺往路中間走了一點,誰知後麵的山地車險險從身邊騎過,擦過手臂,車把帶過手上的塑料袋,滿帶的東西掉了一地。
該死。早知道就不要買這麼多東西了。看著一地的話梅薯片瓜子還有滾來滾去的果凍。
哎呀。男生急忙刹住車。架好了車子就來幫我撿東西,口裏不住說對不起啊沒看見你怎麼就突然蹦出來了。
心裏懊惱的要死,過往的路人已經紛紛朝我們這裏看來,臉發燙,尷尬。
慌慌忙忙的撿著東西,也不答話。
前座男生已經推車過來,低頭問,怎麼了。不知是問我,還是問那個男生。
我抬頭,啊,那個,沒事。
他看見是我似乎愣了一下,呃,是你啊。
旁邊的男生呆住,你們認識?
哦,不是,我們班的。前座男生擺擺手。
我說,那個沒事了,謝謝你們。現在隻想迅速離開這裏。
瘦個子男生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又轉過來,咦,你手怎麼了?
我低頭一看,中午被劃到的傷口重新又張開了,手心握著一塊觸目驚心的紅。可能是剛才抱了那麼多東西的緣故。我連忙回答,啊,沒事,可能。。。
還沒說完,瘦個子男生說,走吧,我帶你去包紮一下。
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瘦個子男生對前座男生說,高凱,你載她吧。
原來叫做高凱。
高凱愣了一下,又低頭看了一下我的傷口說,沒什麼大事吧。
我拚命點頭,高凱跨上車,看著我,又似乎沒看著我,麵無表情的說,那我們先走了哦。
瘦個子男生很尷尬的看著我,他的車沒有後座。看見他局促的表情,不知怎麼覺得很溫暖,是很好的人呢。正在腦海裏羅列想要解釋自己的傷真的不是他造成的時候,聽見高凱喊,冶逸,你還走不走啊。
冶逸看了我一眼,終於歎口氣轉身騎車走了。
為什麼覺得有些委屈。
大城市的,是否也比家鄉的冷漠一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