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自然是雨黑,二十兩都被這李文榮薅走了,也不差這一點半點的。
李文榮不停道著謝,將熬好的藥給李文欣喝下後,才總算止了咳。
看著雨黑出現,劉誌成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皺起了眉頭。
“你們兩個,是不是得罪了徐同江了!”
劉誌成指向城門,又壓低了聲音:
“今天下午城門口張貼了三張畫像,畫像上可是清楚地寫著提供線索者,賞銀十兩。
原本看到李家小子我還沒想起來,可是你這眼睛上的黑緞,太顯眼了!”
劉誌成似乎並沒有惡意,對著他倆繼續說道:
“你說你們倆惹誰不好,非要惹那家夥,在這羅丹縣,他就是一個土皇帝,你們兩個毛都沒長齊,淨學著別人逞能!”
聽到這番話的李文榮有些不服氣,輕哼了一聲:
“告訴你,我旁邊這位,是大俠,他是來幫我討回我們家的地契的。”
“哎喲。”
劉誌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地契哪有自己的命重要啊,要我說,這個虧你們悶聲吃下算了,趕緊收拾行李跑吧,等明天天明全城搜查,想跑也跑不掉了啊!”
顯然劉誌成並沒有把李文榮口中的大俠當做一回事,畢竟一個二十沒出頭的小夥子,難道還能跟已經上了人榜的黃山相比?
李文榮還欲爭辯,卻被雨黑伸手攔下。
“謝謝老先生告誡,我們會走的,隻不過還不是現在。”
劉誌成歎了一口氣,他太清楚徐同江的做派了,欺男霸女,橫行霸道,二十幾房姨太太,有一半以上都是在大街上看順眼就搶回了家。
最可怕的是,這家夥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隻要有人敢惹他,他一定會傾盡全縣的資源滅了對方。
想當初,反對徐同江回收全縣的地契時,他也曾出過一份力,隻不過因為他沒有直接站出來,徐同江僅僅是給他穿了小鞋,而李文榮的爸爸可就是這麼沒的。
現在看著李文榮要重蹈覆轍,他實在是於心不忍。
“我去給你妹妹再抓半月的藥,藥方我給你列出來了,不要再和徐同江作對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你們在他眼裏恐怕隻是兩條小蚯蚓啊。”
麵對劉誌成苦口婆心的勸導,李文榮二人也沒再反駁。
道完謝後,趁著夜色未央,二人帶著藥材和李文欣又回到了廟內。
將情況和錢小九說後,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真是廟小妖風大,看來,這個徐同江對羅丹縣百姓的威懾已經深入人心了。”
“也難怪,現在各地都忙著打仗,即使縣令無惡不作,百姓們就算想去告狀也無處申冤。”
想到他們的遭遇,雨黑一步步走到黑牛旁,緩緩將纏在眼中的黑緞取下。
夜色中,他睜開眼,從牛背上抽出長刀,刀尖閃著刺骨的寒芒。
“師父,你告訴過我的,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雁過留痕,雨過無聲,這個世界需要一些活在雨中的人。”
一雨落,萬物生。
雨黑的眼睛在黑夜中閃著光亮,眼底的清澈似一灘清泓。
次日,果然如劉誌成所言,城內各處都有官兵巡查,無論是李家的老宅,還是山上的破廟,都被底朝天翻了個遍,可偏偏沒有那幾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