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雨黑從小到大一直沒有父母的印象,看到師父的表情,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劍震開化骨柔,他將眼光投向那兩具行屍。
他們的臉上似乎還殘留著屬於山裏人的敦厚,可是卻已經沒有了屬於人類的靈氣。
他們死了。
雨黑找了十幾年的父母,變成了兩具提線木偶,被眼前這個家夥肆無忌憚地操控著。
雨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曾無數次幻想過父母的下落,也許他們隻是迷路了,又或者他們被累無心關在什麼地方。
可是,現實像一記重錘,將雨黑錘得清醒了過來。
雷無心的臉上露出譏笑,似乎他很享受這種折磨人的快感。
“知道嗎,這兩個人當年可是求著我不要去找你們麻煩呢,多麼心善的父母啊,連我都差一點點被打動了呢。”
累無心的笑容越發猖狂,看上去就像猙獰的惡魔。
“他們可是因你們而死的,不知道你們心裏會不會愧疚呢,嘖嘖嘖。”
累無心操控這兩具行屍擋在自己身前,錢小九握緊手中的劍,卻遲遲不忍下手。
雨黑積攢已久的怒氣終於爆發,他握緊手中的劍,如同一隻發狂的犀牛,朝著累無心擊去。
可是,累無心似乎連操控行屍抵擋的打算都沒有,他揮舞出鐮刀,鐮刀與利劍碰撞在一起,刺眼的火花在空中炸開。
一道道裂痕在雨黑的劍上延展開來,千年寒鐵所製的利劍化為一塊塊碎片,劃傷了雨黑的手臂,從空中徑直落下。
“九爺啊,這就是你當年救出的小娃娃嗎,好不禁打啊。”
望著手中隻剩半把劍的雨黑,累無心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之意,揮動手中的鐮刀就欲對著雨黑砍去。
鐮刀被錢小九從空中攔下,定山劍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對手,高昂的劍意從中散發而出,將累無心震退了好幾步。
“你一個活了快百年的老妖怪,就隻會欺負年輕人?”
嘴上說著,錢小九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朝著累無心追擊而去。
可是,累無心像是知道錢小九對雨黑父母心存愧疚,每當錢小九的定山劍將要斬破累無心的防禦,他都會操控雨黑父母擋在身前,為自己搏得緩息時間。
“果然是死人比活人好用啊,你說對嗎,九爺?”
雨黑心中縱有千般不忿萬般無奈,但頭上的高山即將成型,再讓累無心拖下去,他和師父今天都要死在這裏!
“啊啊!”
雨黑提起手中的斷劍,朝著兩具行屍奔去,他閉上眼,斷劍劃過腐朽的屍體,屍體應聲倒下,再也不受累無心的操控。
“哎呀,你們看呀,這個小家夥把自己的父母給殺了,怕是他的父母,在死後也不得安寧啊。”
累無心臉上還是一副詭異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少了兩具行屍而心痛,對他來說,這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兩具屍體罷了,能夠用他們來拖住錢小九這麼久,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