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看著水底下的兩個骷髏水手，兩手一伸就把兩人拉了上來，提起燈籠一搖晃，便有二十幾個生靈排排坐好在牛角船上。
“走吧。”
梁北將燈籠掛好，兩個水手便搖動船櫓，向著無邊的黑暗駛去。
梁北負手立在牛角船中央，這樣不管魚婦從哪個角度來他都能盡快地攔下。
“至天尊前，奏曰。臣等蒙師開化，受福天堂，施功無極，恩不可量......”
王富貴朗聲念誦經文抵擋著不時傳來的嚎叫之聲，海麵之下遊動的魚婦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無法靠近的魚婦隻能在遠處嚎叫。
一條黑影從海麵之下猛地襲來，梁北看著那泛著淡淡光芒的一層粘膜，又看到蛇一般的魚頭，心中升起一股憤恨和不屑。
隻見整個魚婦如一條蛇一般，隻不過前胖後窄，最寬的地方有一個壯漢的腰粗一般，最細的一處隻有人的小腿般粗細。長有兩米多，身上片片冷鱗，魚頭生硬，兩側的豎瞳冰冷，一張開嘴便是排排尖牙和一股濃重的腥氣。
梁北隻是提步上去輕輕一推，便改變了這個愣頭愣腦的魚婦的方向，將他推回海中。
不是梁北不想殺，而是這魚婦體壯骨硬便是自己也要用個七八分力揮刀才能殺死一隻，這海上又何止千百隻，實在是殺之不盡。
而且魚婦個體差異大，粗壯一點的宛如蛟龍一般，細小一點的則僅如小蟒，來去速度又快，隻要判斷失誤一次梁北可能自己就掉進海中去了，一旦船上失去自己，那便是一場不小的災難。所以梁北隻以巧力格擋，至於殺傷這些魚婦的事情，隻能看遠處兩船的大炮了。
梁北在船上左右翻飛，隻覺是在給自己練手一般，魚婦也不奔著自己來，隻要自己及時出手便能攔下，自己毫無危險。
不過梁北也明顯感覺得到魚婦的數量是越來越多了，最開始自己一個人搖櫓，抵擋魚婦仍綽綽有餘，現在自己想要兼顧兩頭卻是有些來不及了，還好有兩個水手下來專門搖櫓了。
隻是不知道日出之後還能不能如此輕鬆。梁北看著殘月即將落下西海，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就要來了。
“停！”
梁北看著眼前出現的無邊深淵喊道，兩個水手便將船停下，船身側過。
梁北提起船頭的燈籠，手一揮，燈籠便畫了個滿圓，隨後船上二十幾個生靈便各自起身飄向泛著冥冥青光的深淵。
“魂兮！歸來！天地待些！”
梁北放開嗓子喊道，聲音在狂風之中吹入生靈耳中，隻見飄向深淵的生靈紛紛回頭看向梁北，看向梁北手上的燈籠，於是他們便聽見了。
“魂兮！歸來！親愛待些！”
“魂兮！歸來！萬物待些！”
梁北大喊三遍便將燈籠收好，船尾掛著的牛筋繩已經開始拖動牛角船往回走了，兩個水手也開始發力，歸途可比來時的路好走多了。
阿飛在船上時，梁北這一套動作自然也是有的，隻是阿飛被狂風亂了心智，被深淵奪了魂魄，沒有記住這些罷了。
沒了如明燈般的生靈，牛角船上的眾人隻如皓月旁的隱星不可見，偶有幾個不長眼的魚婦敢撲上來，梁北也隻輕輕讓開便讓了過去。
道士也能休息一會兒，掏出皮袋子喝上一口劣酒，沒辦法海上條件艱難，道士也隻能靠這個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