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仝握酒杯的手不由得一緊。
陳飛喃喃自語中:“我跟林仝算起來隻是出自一屆,他在139班,我在146班,打過幾次照麵,話都沒說過一句。因為我們的成績總是不相上下,我暗中把他當作了競爭對手,或許他也把我當做了競爭對手。”
“我想考南大,但誰都知道,異地的名額有限。我們省在的偏遠,名額少得可憐,分到我們學校更是隻有三個名額。為此,我幾乎徹夜不眠,發奮圖強想爬上前三,這件事情讓我媽媽知道了。”
“而後,高考的時候,林仝缺席了。”
林仝缺席這件事,林仝至今哭笑不得。
陳飛繼續道:“他的命運不好,無父無母的,借宿在姑媽家,或許比我還糟糕。”
他一陣感慨,“我不相信那麼努力的一個人,本想通過上大學改變命運的一個人,會缺席人生中這麼重要的高考。”
感覺一場幕後陰謀在慢慢揭開,林仝聲音已經開始顫抖,指尖都掐入了肉中:“所以呢?”
陳飛的表情也很沉重,緩緩說下去:“他缺席高考這件事,是在可以查分數的時候我才知道的,因為沒有了他,我的成績恰好在全年級第三……”
“我問過老師,老師說他們聯係過他的家人,隻說是生病了。”
“我其實並不開心,我需要用實力去證明我可以超過他,證明我的努力是有收獲的,而不是他的無故缺席。但我跟他不熟,找不到理由跑到他家去質問他為何缺考,生病缺考,我不相信。寒窗苦讀十幾年,我們這樣的學生,對於高考,哪怕還有一口氣,都不可能放棄的。”
“直到有一天,我本來是來找爸辦些事,卻聽到他的心腹和旁人打電話,對方用討債的口吻向他們討要五萬元,說是人已經躺在醫院了算是完成了任務。”
“那時,我隱約猜到了真相。”
“隨後我四處打聽,悄悄去了醫院,果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林仝,一切都明白了。”
“是東裏泰為了給我鋪路,命人對林仝下手,鏟除了攔在我前進道路上的第一顆絆腳石。”
他似乎心中滿是悔恨,埋下了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那個時候我便立誓,對東裏泰虛與委蛇,但絕不助紂為虐,以卵擊石隻會死得更慘,我沒有能力反抗他。”
“他想要為我鋪政壇之路,卻不知還會有多少他認為的絆腳石會被鏟除。我於心怎安。”
說完大概是心裏太過難受,直接舉起酒瓶喝下一瓶。
他伏在桌上,隱有淚花。
看得出來他一開始一無所知,知道真相後更是難以自控,泣不成聲。
他一個讀書人,哪知人間險惡,隻是單純的讀書,竟也會害了同學的命,怎能不難受?
可受害者是林仝好不?
搞得好像林仝欺負他一般,不僅不能對他動手,還得安撫他的情緒……
“豈有此理。”
林仝握緊的拳頭重重擊在桌上,本想提起陳飛揍上一頓質問消氣,可這氣氛,隻有對著桌子發泄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