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晨等到令狐博延出了院門,又揮舞著木棍將剛才中斷的槍法繼續耍了起來,等到他耍完之後,已經是渾身汗濕了,他稍微休息了一會,又從懷裏拿出羊皮卷,仔細的研究起跺腳的飛空絕技,隨後照著羊皮卷上的指導,一遍遍的聚氣行氣跺腳。
就這麼練習了大半個時辰,王浩晨腹中傳來一種饑餓感,他隻好收了運氣法門,將地上的羊皮卷放入懷中,準備出門先吃點東西,再回來繼續等待不知何時才能上門的東家。
王浩晨剛走到院門口,就見院門從外麵被人推開,隨後一個身穿厚實棉綢,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看到麵前的王浩晨,微笑著問道:“你就是令狐博延說的新來的租客王浩晨嗎?”
聽到老者這麼說,王浩晨立即明白他就是這座小院的東家了,他連忙笑著點頭說道:“我就是王浩晨,沒有想到東家你這麼早就過來了,我還以為你要晚一會過來,正準備出門吃點早飯。”
“年齡大了,睡眠少,起得也早,剛才令狐博延跟我說了有新來的租戶,還給了我一千二百文錢,說是你交的租金,我尋思著早起也沒什麼事情,就趕過來了,租屋文書我從家裏帶來了,咱們雙方簽了字,你再預付半年的租金就可以了,耽擱不了你多久。”
當王浩晨在街上的早點攤上吃完早飯,從懷裏掏出所剩無幾的碎銀子付完飯錢之後,看著手中剩下的二兩多銀子時陷入了沉思,自己將臨江縣衙結的餉銀全部給了王大爺,想著身上還有從歐陽超那裏拿來的十兩銀子,再加上身上原有的幾兩碎銀子,來到省城就算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事情,身上的銀子也能撐個幾天,隻是萬萬沒有想到租屋還需要預付半年的租金,這再減去來省城時一路的花銷,如今手上就剩下這二兩多銀子了,看來必須盡快找到能賺錢的事情,否則還真有可能餓死在這陌生的省城裏。
吃飽飯的王浩晨一路打聽,終於來到了歐陽超說的西城南城交接的得陽路,想要先了解一下這所謂的代寫書信之類的事情客源如何,代寫的先生多不多,也好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要不要從事代寫先生這一行當,王浩晨緩步走在得陽路上,看到有數的五位代寫先生桌前都或坐或站著兩三個人,看上去生意還不錯的樣子,連忙駐足在一旁,假裝在等人或者欣賞旁邊攤位上的物品,實際上卻是豎起了耳朵細聽代寫書信的內容,想要搞清楚寫的都是寫什麼,心裏也有個譜,聽了幾個攤位正在代寫的內容,王浩晨發現都是一些問候家裏長輩的內容,或者向他人表達思念、關心的內容,或者是一些在省城的一些見聞,東家的一些家長裏短的閑話,也有一些是回複家中書信的內容,這些內容都是用一些簡單易懂的白話寫出來,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種文言文一樣的之乎者也,王浩晨偷偷看著代寫先生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在發黃的書信紙上寫著要一個個小楷,想著自己雖然軟筆書法寫的還不錯,但是還是要先練習一下才好,省得到時候毛筆字生疏了惹人嘲笑。
等到王浩晨心裏對代寫書信有一些了解之後,原想尋個代寫攤位,假裝要寫書信或者訴狀什麼的,打聽一下行情,又擔心那天自己在這裏代寫被他們認了出來,隻好站在一旁,偷聽代寫先生和客人談論代寫價格,就這麼邊等邊偷聽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直到代寫先生紛紛收拾桌椅結伴去吃午飯,王浩晨對這個行情才有了詳細的了解,比如代寫書信需要五十文錢,代念代寫書信需要七十文錢,代寫訴狀,收取的代寫費用則要低很多,隻需要二十文錢。聽了代寫先生對客人的解釋王浩晨才知道,原來找代寫先生寫訴狀的基本上都是出門在外的窮苦人,因為請不起官府指派的訴狀師,隻能找得陽路這裏的代寫先生代寫訴狀,然後再拿訴狀去官府審閱,通過後才能請衙門裏的大人斷案,代寫先生也是看這些窮苦人可憐,才低價幫他們代寫訴狀,也算是出門在外的人互相幫助了。
王浩晨心裏盤算著客源和代寫先生的數量,代寫用時,還有其他需要減去的費用,大概的計算起一天能賺多少銀子,照他們目前的速度,一個時辰能寫三封書信就算是很快了,一天擺攤的時間算六個多時辰,減去等客吃飯一個多時辰,還能寫五個時辰,一天能寫十五封書信,取一半代寫,一半代念代寫,那麼每封書信按六十文錢,十五乘以六十文等於九百文錢,這個數字算出來把王浩晨嚇了一跳,沒想到代寫書信能這麼賺錢,差不多趕上自己曾經在縣衙半個月的餉銀了,隻是王浩晨有些,按理來說,這麼賺錢的事情,為什麼代寫的先生隻有五位?當王浩晨滿臉不解的向路邊賣燒雞的小販問起這個問題之後,才明白為什麼這麼賺錢的事情沒有更多的人來做,原來這些代寫書信的先生都是一些隻會寫字,沒有什麼學識的人去做的,那些自以為有學識有才華的文人,都自持文人身份,不屑於賺這種沒有沒有才學的銀子,畢竟他們要麼通過賣字畫賺錢,要麼被富戶供養起來以示書香門第,更多的隻想專心考取功名,不願分心做這種有失文人身份的事情,並且這裏的代寫先生也不是固定,也許今天多兩個,明天少兩個的。有的去了外地,有的從外地過來,再說也不是天天都有很多需要代寫書信的客人,有時候人多,有時候人又很少,再一個下雨天,下雪天基本上沒有客人,天冷了客人也會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