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齊聽到這句話,腦袋裏嗡地一響,就在剛才他還覺得工廠的資產負債率不錯,沒想到暗地裏還埋著這麼一個大雷。
他扭頭看著馬秀蘭,眼神裏好像在問這是不是真的?
麵對新廠長的目光,馬秀蘭點了點頭:
“是有貸款擔保這回事兒,不過賈富貴是不是真跑路,現在還沒有確切消息,隻是有人說已經好些天不見賈富貴的人影兒了。”
“賈富貴現在還是做假酒和假方便麵嗎?”高天齊問道。
在他的記憶裏,賈富貴曾經因為生產假冒茅台酒、假冒五糧液酒、假冒康師傅方便麵被政府查處過,罰了不少錢,還險些進了局子。
牛大慶回答道:“早就改行做日化產品了,之前他造假冒偽劣酒水食品差點坐了牢,事情平息後就轉行生產牙膏香皂洗發水之類的東西了。”
“還是做假貨嗎?”
牛大慶搖了搖頭:“不能算是假貨。他廠子的主要業務是給人家貼牌加工。另外,自己還做一些隻麵向農村市場的雜牌貨,什麼潘婷婷洗發水、雲南百藥牙膏、力土香皂之類。”
馬秀蘭很是不屑地瞥了牛大慶一眼,反駁道:“他那些東西跟假貨有什麼區別?”
“是沒啥區別,可人家沒有直接假冒大牌貨,至少沒有人告他了。”牛大慶反駁道。
“也就是欺負農民沒文化,維權意識差,要是賣到城裏,這個賈富貴早就被抓去坐監獄了!”
馬秀蘭有些忿忿不平地回懟了一句,然後朝新廠長道,
“天齊,賈富貴廠裏的生產設備都是咱們廠設計生產安裝的,這都多少年了,尾款到現在還沒付清!”
高天齊眉頭一皺,追問道:
“馬大姨,我剛才看財務報表時發現有不少長期掛賬的應收未收款項,是不是與賈富貴有關?”
“得有一半是他的,要是把他欠咱們廠的錢都要回來,全廠職工能過個肥年!”馬秀蘭怏怏道。
牛大慶有些不以為然,接過話茬兒,跟高天齊解釋道:
“不過,這老小子也沒賺到什麼便宜,他廠裏的設備都是咱們廠給維護、維修,這些年光維護維修、配件費咱們也賺了他不少錢,你爸之所以不追著他討債,還給他做擔保,目的就是為了維護住這個老客戶。”
高天齊聽了這些話,略作沉思,說道:
“牛叔,馬大姨,我爸曾經告訴過我說這些年廠子一直不怎麼賺錢,他有好幾次都想關停,但一想到廠裏跟著他吃飯的300多號工人,就總是下不了決心。
現在,我爸走了,我又剛接手,很多情況也不了解。明天上午咱們召集一個中層幹部會議,大夥兒商量商量下一步該這麼走。你們看怎麼樣?”
說完,高天齊向牛大慶和馬秀蘭投去了征求意見的目光。
“非常及時!非常好!老廠長突然離世,大家都覺得沒了主心骨,現在全廠軍心不穩,這個會非常有必要開,我這就去下通知。”牛大慶讚道。
“麻煩牛叔了,”
高天齊很是客氣,然後對馬秀蘭說,
“馬大姨,我剛才看財務報表時發現廠裏已經兩個月沒發工資了,你回去算算,補發這些工資需要多少錢?”
“我這就回去算。”馬秀蘭點了點頭。
兩人離開辦公室後,高天齊迫不及待地開始繼續深入研究這個吊炸天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