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覺得裴乘風很不爭氣,不滿也多,但也知道裴一昕是個可憐的孩子,並沒有太過刻薄。
一盞長明燈在棺前亮起,開始了為期三天的守靈。
最先來吊唁的是趙小童的父母。
看到趙父趙母進入靈堂,裴一昕連忙起身去迎:“叔叔阿姨,你們來了。”
趙母撫了撫裴一昕憔悴的臉,把她擁入懷中:“受苦了,一昕。”
趙家和裴家從小就是鄰居,趙父趙母可以說是看著裴一昕長大的。
和自家調皮的丫頭不同,裴一昕從小就文靜有禮貌,除了不愛說話,其他都很招人喜歡。
後來裴家的房子賣了,他們也常叫趙小童帶她回來吃飯,他們隻知道裴家突然家道中落,但並不清楚其中緣由。
趙母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潑辣虎媽,來的路上才知道裴乘風究竟出了什麼事,罵了一路,趙父以逝者為大安撫了好久都沒用。
趙父趙母拉著裴一昕聊了一會兒,臨走前再三囑咐她要好好照顧自己,還給趙小童下了照顧好裴一昕的命令。
趙小童看著母親大人嘮叨不停的樣子,連推帶拱地送他們往外走:“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一昕的,別操心了,快走吧。”
“你這丫頭,我才說幾句你就聽不進去了。”趙母皺著眉訓話。
趙小童撇撇嘴:“媽,訓人你也要分場合啊,別在這煩一昕了。”
趙父連忙附和:“是啊,一昕夠心亂的了,你少說兩句吧。”
趙母吃癟,瞪了趙小童一眼,好像在說你回家等著瞧,隨後大步向外走去。
裴一昕看著趙小童一家三口拌嘴的樣子,眼神從羨慕轉為落寞。
這樣家人間平常的拌嘴,她不曾擁有,以後也永遠不會擁有了。
在殯儀館守靈的日子裴一昕基本沒合眼,每天都坐在一旁在椅子上靜靜出神。
誰也不知道裴一昕在想什麼,誰也沒有去打擾。
有徐仁浩和趙小童陪著,裴一昕幾乎每頓飯都沒落下,但身體就像一點油水都吸收不進去一樣,短短三天肉眼可見得瘦了一大圈。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葬禮會平靜地落幕時,兩個毫無預兆的炸彈投擲在了裴一昕的上空。
守靈的最後一天,兩位警察找到殯儀館。
兩人是負責裴乘風事故的警官,裴一昕還有印象,但這次來殯儀館,他們並沒有提前打招呼。
警察靠近裴一昕前,徐仁浩用身體自然地攔了下來:“警官,有什麼事到外麵跟我說吧。”
徐仁浩以為警察是來處理事故後續的,不想讓她太費心。
“你誤會了,”警官不好意思地笑笑,舉起手裏的紙袋,“我們隻是來送點東西,一些要交給家屬的東西。”
意識到警察是來送遺物以後,徐仁浩尷尬地讓路:“不好意思。”
警官又笑笑:“沒事的,理解理解。”
裴一昕聽清狀況,起身走過來:“遺物嗎?”
“是的。”其中一個警官把紙袋遞給裴一昕,“本來是要家屬來警局取的,不過我們剛好來附近辦案就給你拿過來了。”
“麻煩你們了。”裴一昕接過紙袋,點頭示意。
警察離開後,裴一昕拿著那一小袋東西坐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