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蔓延著奇怪的靜謐。
有點眼力見的都能看出安娜和裴一昕的氛圍不太對勁。
進入會議室後,裴一昕沒說一句話,安娜也沉默著不開始會議。
裴一昕明白,她先撂的挑子,安娜給她假,又給她麵子,她應該有所表示。
“會議開始前,我想跟大家說聲抱歉,”裴一昕站了起來,目光誠摯,“無論什麼原因,我身為三組組長都不應該毫無交接,毫無準備的突然休假,這段時間給大家添麻煩了。”
大家不知道緣由,自然覺得這話重了,紛紛緩和氣氛。
“組長,幹嘛突然這麼嚴肅啊,誰家裏沒點兒事啊,我們都理解。”
“還站起來,你怎麼不負荊請罪,”張霈霈把裴一昕拉回椅子上,“你這樣以後我們有事都不敢跟你請假了。”
“是啊,你又不是扔下三組跑了,不至於不至於。”
當時被消極情緒纏繞的裴一昕確實是想扔下三組跑的,聽到這句話,她又控製不住的自責起來。
“有空內疚,不如把歡樂城的項目搞好,”安娜終於開口,“我還一堆事呢,後麵我可不管了,霈霈把項目進度跟一昕說一下。”
安娜交代完匆匆離開,後來裴一昕才知道,自己不在的期間,歡樂城的項目是安娜親自帶著三組做的。
為了跟一組比稿,安娜和三組一起熬了兩個大夜磨修改,才把歡樂城的項目繼續握在手裏。
裴一昕沒想到安娜會做到這份上,感激又感動,但她不會說那些漂亮話,能做的隻有用漂亮的結果來報答。
熟悉完項目進度已經是中午,因為品牌一會兒要改這個,一會兒要改那個,全區設計圖壯烈地進入第N稿。
又因為品牌方總是說不清需求,修改意見都是這裏有點怪,那裏不太好,搞得設計三組筋疲力竭,像走進了死胡同,所以裴一昕回來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裴一昕看了一下品牌想要修改的地方,很快就有了思路。
“修改什麼時候要?”裴一昕看向張霈霈。
張霈霈無奈道:“明天上午。”
此起彼伏的歎氣間,CC氣衝衝地說:“就是今晚就要搞出來的意思,真的有病,是不是以為我們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啊,說一句奇怪,我們立馬就能get到?”
隻有自己人的時候,裴一昕比較縱容CC的小情緒,她隻是淺笑了下說:“我來試著改一下吧,你們先忙其他事。”
即使被品牌折磨得滿肚子苦水,他們也沒有想過打擾休假中的自己,她沒有理由不加油。
雖然修改不多,但從構思到精細地落到稿上,也要花費不少時間。
她讓組員們都早點下班後,一個人沉下心來工作,眨眼的功夫又熬到了晚上十點。
檢查了三遍沒有問題後,裴一昕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公司。
或許是肌肉記憶太強,又或許是太疲憊,直到站在原來的小區門口,裴一昕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搬家了。
站在門口哭笑不得了一會兒,裴一昕決定去旁邊便利店買瓶涼爽的飲料提提神。
她從冷櫃拿了一瓶冰可樂到收銀台結賬。
“今天男朋友沒一起來嗎?”店員突然跟她搭話。
裴一昕懵懵地往身後看了看,並沒發現其他人,才意識到目光炯炯的小女生是在和自己說話。
“你認錯人了吧。”裴一昕回以禮貌的微笑。
“就那個瘦瘦高高的灰發帥哥啊,”店員手裏繼續掃碼收款,“你們一起來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