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剛就像機器人一樣站在電梯按鍵的位置前,看著小屏幕上顯示的樓層變化,紋絲不動。
而歐陽芙趁著這短暫的時間看電梯內的鏡子,察看自己是否有什麼不妥。她理了理頭發,正了正衣領,看上去就像要去麵試一樣。
隨著一聲“叮咚”響起,電梯門打開了。
電梯門外,兩排身穿黑西裝的保安和男女仆人像儀仗隊一樣迎接秦剛與歐陽芙。
兩人踏上棉厚的紅毯,進入宏偉中透露森嚴感的寬闊走廊,走入巨大但空曠的大廳。
大廳高有十米,除了十六根巨大立柱外空無一物。每一根立柱都有兩三米寬,沒有裝飾,隻著最簡單的白漆。
大廳的地板全部由特質玻璃組成,下方是有四層樓深的海水池,透過玻璃地麵,可以看到多種海洋生物穿行在腳下,偶爾會有鯊魚忽地遊過。
穿過巨大而空無的走廊,秦剛與歐陽芙終於站定在一道門前。
比起站在門口的兩名保安,和下方遊動的魚類們,那道門仿佛才是整個空間的唯一活物。
門本身並不特別,隻是昂貴的木材製作。隻是在兩扇門的門把手上方,刻有兩條三尺長的小金龍。
兩條小金龍頭上尾下,對立而刻,形態鮮活,仿佛真龍蟄伏在木門之上,隨時都會一躍而起,直衝雲霄。
“秦哥,歐陽小姐。”站在門口的兩名保安同時點頭行禮,恭敬叫出。
他們是秦剛與歐陽芙走了這一路唯一能出聲的人,秦剛簡單“嗯”了一聲,歐陽芙則是露出微笑作為回應。
沒多一句廢話,兩名保安各握住一邊門把手,推開了門。
門後方是長長的通路,通路的盡頭,是一把白玉製的遊龍卷雲紋太師椅,旁邊配有一小茶幾,茶幾上放著一套茶具,與一株白蘭。茶杯中的茶水是剛沏的,冒著濃白熱氣。
秦剛與歐陽芙走過通路,來到盡頭的太師椅前。
“老爺子,我們回來了。”
秦剛恭恭敬敬地衝坐在太師椅上的老者說道,說完,他走到太師椅旁筆直站立,成為最後一名保護者。
“秦叔叔。”歐陽芙的笑容很淺,但非是不真誠。相反,正因為他對老者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因此她下意識的謹慎約束。
“嗯,坐吧。”
老者六十多歲,一身白色的盤龍蘇繡唐裝,看著很清爽,身材適中,微微有些肚腩,長方臉型,臉色紅潤,皮膚依然緊實沒有多少褶子,五官大方,嘴角帶笑,花白的頭發已經有些稀疏了,但梳得整整齊齊,整個人看上去健康,精神。
秦陸海的一雙眼最能迷惑人。
他的眼看著極普通。不像秦剛的冷酷霸氣,也沒有身為王者的智慧精明。任誰去看,都會覺得,這就是一個普通老人的眼,和每天早上遛鳥打太極,給兒子女兒帶孩子的老人沒有任何不同。
可如果真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就是這雙眼,能看透人心底最隱秘的欲.望,能分辨最巧言善辯者的真實。
這雙看似普通的眼,蘊含著掌控一切的自信,高於一切的超然。
所有和秦陸海接觸過的人,都會自然而然地被他折服,臣服在他腳下。
歐陽芙是臣服者之一。她對秦陸海的親情,被深深的敬畏壓製著,讓她不敢在秦陸海麵前有一絲放鬆,有半點越矩。
歐陽芙坐在了下方的太師椅上,沒有靠椅背,身子坐得筆直,屁股隻占了椅麵的一半。
規矩得近乎過分了。
秦陸海端起茶杯,用茶杯蓋撇了撇茶葉,然後飲上一口,再放下茶杯。
緩了一口氣,秦陸海道:“小芙,你實話說,有沒有讓你為難的?有沒有,需要解決的?”
歐陽芙聽到這話心裏霎時一震,她很清楚,所謂的需要解決是什麼意思。
歐陽芙上初中時曾被街道上的小流.氓調.戲,那時候她還小,什麼也不懂,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秦陸海。秦陸海當時微笑著說會替她解決,然後,歐陽芙再也沒在學校附近見到那些小流.氓。
“沒有,真的沒有。這件事純粹是與我無關的仇殺,隻能說我是運氣不好,趕上了。”歐陽芙搖頭回道。
“運氣?哈,運氣這東西,你不信不行,全信也不行。”秦陸海說著仰了仰身子,“是我不好啊,想著,和任家算有點交情,就給任建宏那小子一次機會。嘁,草包終究是草包,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啊,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