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老酒,就像那些記憶。酒越封越香,而記憶卻越封越苦。直到記憶中除了家人外,僅有那麼幾個人還塵封在心裏,沒有深交過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化為一片茫然,而一起快樂過的,一起痛苦過的,彼此傷害過,彼此幫助過的人,卻越來越清晰,清晰地閉上眼隻有他們的影子。原來記憶就像一場馬拉鬆,人們記住的隻有第一名,中間的過客隻能算作一個過客罷了。
“快開門,快開門???”321宿舍裏躺在床上的隻有三個人,他們在享受雙休的快樂,不用早起,可偏偏每次通宵回來的王一都會把他們從夢中驚醒。
夏柯在上鋪一般是不會下床去開門的。
開門的重擔就落在了下鋪的蔡浩和林濤身上。
王一也是在上鋪,就在林濤的上鋪。
當然了,夏柯在蔡浩的上鋪。
簡單的理解,就是夏柯騎在蔡浩頭上,王一騎在林濤頭上。
“開門啊,凍死老子了。”站在宿舍門口的王一忍不住叫了起來。
“濤哥,麻煩您了,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就去開一次門吧!”下鋪的蔡浩眼也沒睜,在嘟囔著。
蔡浩把被子拽了拽,又開始了二次睡眠。
“不去了,說什麼我也不去,我發燒,不舒服,讓他在外麵等吧!誰讓他每個周五晚上都去通宵呢!”林濤也懶得去開門。
其實這也怨不得別人,上學期的日子裏,王一回來門都是開著的。
有一次不知哪個宿舍的一個哥們,周五晚上夢遊,誤入藕花深處直接鑽進了王一的被窩。
早上一覺醒來,那哥們大叫,嚇的魂不附體,那一早上蔡浩,林濤,夏柯也嚇得夠嗆。
經過宿舍會議,為了避免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決定王一上網也要把門關死,早上其他人負責開門。
這年頭,怪事兒就像結婚一樣,隨時都可能發生。
結婚不算怪,怪就怪在結了婚發現對方和自己是同性。
“你們兩個別起來了,我去開門吧。”夏柯見下鋪的林濤和蔡浩在推辭著,便決定做一次好人。
什麼好人,分明是被尿憋的。
夏柯想賣個人情順便尿尿,嗬嗬,一箭雙雕,這種賺的買賣,夏柯是喜歡做的。
夏柯穿上拖鞋走到門口,剛要伸手。
“砰”的一聲。
宿舍門開了,是通宵回來,站在宿舍外的王一,一腳撞開的。
“啊”的一聲尖叫,讓林濤和蔡浩也坐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不,“所有”這個詞用在三個人身上未免太誇張,好比一個三個人的小門頭就注冊一家公司,自稱某某企業,簡直就是和女孩子吃一頓飯,就說人家喜歡上他了。
所以,隻能說,三個人的目光。
隻見夏柯手背上一片鮮紅,鮮血已經一滴一滴的滴在水泥地上,手背上的皮也已經劃起了一塊。
“你想謀殺呀,王一!嘶~~~~”夏柯斯哈著,涼氣從緊緊咬著的兩排大門牙縫中倒吸進來。
王一本想大發脾氣的,可看到如此結果,自己本身一肚子氣,夏柯卻因自己的臨門一腳受了傷,也就沒發火。
“對不起,夏柯,我不是故意的。”王一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臉上寫滿了尷尬與內疚。
“老夏,哎呀,不就是放點血嘛,人家上了一夜網多累呀,你不快點給人家開門人家能不急嗎?”
蔡浩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誰也聽得出,這是在指桑罵槐。
王一斜視了蔡浩一眼,那眼中充滿了殺氣,殺氣騰騰,冷冷的目光讓空氣緊張的顫抖。
蔡浩仍在穿衣服並沒有看到王一的眼神,或者說看到了而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個眼神也沒有逃出林濤的視線。
“沒事吧,夏柯,先去洗刷間用清水洗一下,穿好衣服再去衛生室吧。”
林濤見王一一肚子怒火,把話題岔開。
“沒事兒,這點小傷,衝幾下就行了。”夏柯笑著說,其實他的笑很勉強。
“你快進來睡覺吧,王一!”夏柯用緩和的語氣盡量緩解宿舍裏的氣氛。
“夏柯,這學期的籃球賽你還參加嗎?我們班可指望你了,哎,你要沒法鍛煉了,不知多少人知道這個消息會傷心的。”蔡浩絲毫不在意這緊張的氣氛,在故意找王一的岔。
蔡浩在給王一製造心理壓力。緩和的空氣再次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