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大模大樣的輸送兵力,意圖切斷無名高地與納巴城內的聯係,黃國華拿這報話機大吼道:“李天彪你小子的戰防炮那?下崽去了嗎?你就能眼睜睜的看這小鬼子在咱們門口溜達嗎?”
一陣沙沙的電磁幹擾後,一個氣喘籲籲略帶沙啞的聲音急切回複道:“旅座,我部正在奉命機動途中,無法實施射擊。”
一旁的許勇當即提醒道:“你剛剛下達的命令,將戰防炮連調到斜後側去了,估計此刻正在轉移陣地。”
黃國華撓了撓頭尷尬的對許勇一笑道:“老許,你看我這記性,忙暈了頭了我!”
黃國華重新拿起報話機大聲道:“盡快進入陣地,給我狠狠的敲小鬼子的火車頭!”
在無名高地後側的陡坡上,六門被拆掉了輪子的M1A1五十毫米反坦克炮被中國士兵用最原始的橫木抬著,一步一側滑的在艱難前進,淨重340公斤的反坦克炮壓得抬橫木的12名中國士兵呲牙咧嘴,每一步都能在山坡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二十分鍾後,六門戰防炮終於進入了備用陣地,而日軍的裝甲列車正在掩護第二個步兵大隊通過,一千八百公尺距離使用五十毫米口徑反坦克炮攻擊裝甲列車,這無疑是一個大膽的嚐試,如果反坦克炮無法擊破日軍裝甲列車的裝甲,而日軍的裝甲列車有裝備了105毫米榴彈炮的話,那麼戰防炮連勢必將陷入險境,五十毫米口徑的反坦克炮與105毫米榴彈炮根本不是一個層麵上的火力武器。
黃國華有些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了,即便是命中效果又能有多少?到頭來不過是白白浪費炮彈暴露火力而已。
砰!一聲清脆的炮聲過後,轟!距離鐵路線七、八公尺的地方騰起一股煙柱。
戰防炮連的連長寧國輝放下望遠鏡,用手比量了一下方位夾角,又趴在炮隊鏡前測算了一下大吼道:“各炮修正諸元,偏差正負2度,仰角24.5,裝填穿甲爆破彈,全連齊射!放!”
寧國輝手中的紅綠雙色的兩麵旗子同時揮下,隨著一陣炮聲,刺鼻的白色硝煙散盡!轟!轟轟轟!剛剛的六發齊射竟然有多達四發命中,除了一發命中車頭的效果不甚明顯外,第一節、第二節車廂幾乎被炸裂成兩節,日軍機槍手的半個身子連同機槍一起飛上了天空。
一直擔心以達到最大射程邊緣能否對日軍裝甲列車造成危害的寧國輝這下可算將心放回了肚子裏麵了,原來小鬼子的裝甲列車隻不過是在普通車廂上蒙了一層鐵皮,跟他們的坦克一樣,都是薄鐵皮的家夥,簡直不堪一擊。
兩輪炮擊的硝煙散去後,日軍裝甲列車中間的兩節車廂偏離了軌道,車廂內冒出了滾滾的濃煙。
幾乎所有的中國士兵都長長的出了口氣,看似恐怖火力無比的鋼鐵怪物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寧國輝很瀟灑的為自己點燃了一支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大聲道:“****的小鬼子,害老子以為真是宋副司令長官說得那麼厲害那,原來是仿造老毛子的冒牌貨,就是宋副長官說的那個什麼來著?”
一旁一名中士急忙補充道:“山寨,山寨貨!”
寧國輝看了一眼十分懂事的中士,將手裏的大半包香煙丟了過去道:“大家抽!大家抽!打完這仗我給你向師裏請功!”
固守在高地上的中國軍隊炮擊裝甲列車的一幕青木多一全部看在眼中,當裝甲列車那看似厚重無比的車廂在炮擊中四分五裂的時候,青木多一著實的出了一把冷汗,他十分慶幸自己沒有逞能跟隨列車同步指揮。
訓練有素的日軍士兵冒著臨近陣地中國士兵射來的彈雨,前前後後被撂倒了幾十人,才將被擊中的兩節車廂的鏈接打開,於是兩個車頭的裝甲列車順勢分為了二段,將被炸得粉碎出軌的兩節車廂歪倒在路基上,近百名日軍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片。
竹內寬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在等待包圍全部完成了,當進攻命令下達後,日軍第112聯隊的三個齊裝滿員的步兵大隊一次呈斜列拉開了近五十公尺的間距開始前進,走在隊列最前麵的日軍軍官和曹長們將指揮刀扛在肩膀上,刺刀下掛有紅日旗的伍長緊跟其後,這是一直在持續進行炮火封鎖的日軍炮群突然改變射擊目標,轉為壓製高地頂的中國守軍一線陣地,一時間彼此起伏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由於日軍炮群之前就進行了炮火壓製射擊,其射擊諸多早已經過校正,所以炮火的目標更換十分迅速,因為日軍步兵出動而進入陣地待放的山地步兵一營遭到了日軍密集炮火的殺傷,望著一線陣地陷入一片硝煙之中,黃國華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掩體的支撐木柱上,連被木刺刮了一個口子也渾然不覺,黃國華懊惱的甩了甩手上的鮮血。
無名高地的北坡麵對納巴城,有小路直通山頂,南麵和西麵相對較為平坦,東麵十分陡峭,所以日軍的主力選擇在南麵作為主攻方向也在之前的部署考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