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裏的人紛紛扭頭向聲音來源方向望去。
隨著一陣氣急敗壞的咒罵，一個穿花襯衫、肩上背著黑色背包的平頭男子從貨架後走出來。
他表情緊張，高高舉起雙手，盯著荷槍實彈的士兵們，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微笑。
“大家別衝動，我這就走，這就走！”
話音未落，一個小小的身影忽然從貨架後麵竄出來，一頭撞在他腰上。
那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滿臉血汙，身上衣服破了，腳上的涼鞋也丟了一隻。
他追上平頭男，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王八蛋”、“狗東西”，一邊對平頭男拳打腳踢，小小的拳頭落在平頭男身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小兔崽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平頭男吃痛急眼，不假思索，揚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摑在男孩臉上。
嘭！
男孩瘦小的身體飛出去，撞在貨架上。
貨架翻倒，商品灑了一地，發出巨大聲響。
男孩倒在一堆貨物中，掙紮了兩下，沒能爬起來。
平頭男打完人，惡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緊了緊肩上的背包，朝超市門口走去。
“他包裏藏了東西！他搶我的罐頭！”
身後忽然響起小男孩憤怒的吼聲。
平頭男邁出去的腳一下釘在地上，身體一僵，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超市門口，蔣漢剛低頭點上一支香煙，抬眼看著平頭男。
“放下東西，滾。”
平頭男咬咬牙，剛猶豫一秒，就看到有士兵抬起槍口對準他。
他臉色大變，急忙丟下背包，舉起雙手。
“好好好！你說了算，我放下了！”
丟下背包，他一臉晦氣，越過前麵幾人，腳步匆匆地走向超市外麵。
眼看就要走到門口，一個人忽然將他攔下。
江辰冷漠地盯著平頭男，舉起手槍。
“誰讓你插隊了？”
砰！
槍聲響起，平頭男慘嚎一聲，捂著大腿應聲倒下。
超市裏所有還沒離開的人，包括蔣漢手下的士兵，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嚇了一跳。
“你這個瘋子！你……我……插個隊你至於嗎？不讓插隊能不能早說？！”
平頭男死死捂著左腿，血流如注。
他又驚又怒地仰頭瞪著江辰，臉部肌肉因強烈的痛苦而扭曲抽搐。
他想罵娘，髒話到了嘴邊，卻不敢出口，生怕麵前這個殺千刀的憨批莫名其妙又給一槍。
不遠處，蔣漢也有些錯愕，蹙起眉頭。
江辰麵色如常，環顧一圈，目光從超市內其他人臉上掃過，用還在冒煙的手槍槍口指著平頭男。
“看見了嗎？讓你們有序離開，誰再敢插隊破壞秩序，就是這個下場！”
所有人噤若寒蟬，被他目光掃到，紛紛低頭避開對視。
蔣漢皺起的眉頭舒展開，“愣著幹什麼？把人拖走。”
離江辰最近的兩名士兵聞言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平頭男的胳膊，就要把他拖到外麵丟出去。
江辰急忙指引他們：“把他拖去那邊。”
說著，抬手指向超市最裏側的一排貨架。
兩名士兵愣了一下，扭頭向蔣漢投去請示的目光。